第46章
慈宁宫。
午膳之后姬蔷便离开慈宁宫，姬攸宜并未询问她要去哪里，反正她无法离开皇宫。
昨夜又经历了那种事，随便走走散心也好。
大殿之内，姬攸宜神情冷清地看向对面的老人。
层层对方的奏章之中，诸葛恪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姬攸宜。
“太后，老臣脸上可有东西？”
姬攸宜冷笑一声，“诸葛恪，事到如今你还称我一声太后，是想证明什么呢？”
诸葛恪摇头，“老臣不想证明什么，但太后一日是太后，老臣便一日如此喊，否则便是不尊礼数。”
姬攸宜微怒道：“还真是一个冥顽的老家伙，早知道本宫就该让人早点把你弄死。”
“你在牢里饱受折磨长达数月，中间几次就剩一口气吊着，可你非但不恨本宫，反而还遵循大夏礼数继续唤我太后，当真是大夏的一条好狗啊。”
诸葛恪眯着眼睛，注视着姬攸宜。
“太后，老臣并不是不恨你。”
“哦？”姬攸宜饶有趣味地看了过去，“既然你恨本宫，为何不杀了我？本宫对你做的事，恐怕任何人都忍不了吧。”
“太后，你错了。”
这次轮到姬攸宜困惑了。
时隔数日，她重新换上昔日繁琐奢华的华袍，经过一番胭脂涂抹，再度恢复到往日光彩照人的模样。
隐隐的，仿佛那个睥睨天下的太后又回来了。
“诸葛恪，本宫错哪里了？”
“老臣恨你，恨得并不是你折磨老臣，恨得只是你对陛下所做的一切，他受尽凌辱和折磨，远比老臣更加痛苦。”
姬攸宜忍不住大笑起来，“老家伙，你觉得本宫会信你？你爱陛下爱过自己？”
诸葛恪否认道：“不，老臣只是爱大夏。太后所做的各种手段老臣都没有恨，相反，若是你没有那么狠辣地行动，反倒会被我看不起。”
“为何？”
“成大事者，永远都要不折手段，哪怕要忘情绝爱，否则你永远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何况你还是一个女人。”
姬攸宜笑得更加欢了，她前仰后合，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诸葛恪，还真是大夏的一条好狗啊，难道你想说，哪怕是本宫坐在那个位置上你也会尽心尽力地扶持本宫？”
诸葛恪无比认真地看了过来。
“若是太后仍尊国号为下，并且可以为大夏换来太平盛世，便是辅佐太后又有何不可？可惜的是，姬家并没有这么想，皇位落到姬家手里，大夏就无了。”
姬攸宜靠在椅子上，神情中闪过一丝疲累。
她挥挥手，“相父，本宫给不了你这一切，但是陛下会给你。”
......
花楼。
怀春不再坐于一角，而是端坐在窗前。
阳光洒入窗口，照在她半张脸颊上。
那并不算漂亮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倦意，还有隐约的固执。
季天常看着那张侧脸，总觉得有另一个人正坐在自己面前。
她们的神情是那么相似。
同样的冷淡，同样的骄傲，同样让他感到不可靠近。
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可以用钱换来她的陪伴。
但另一个呢？
自己能够用钱将她换来吗？哪怕只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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