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你恨我吗？”
沉默之中，赵恒开口问道。
眼前的女孩不久前刚刚大哭一场，眼睛仍然带着一丝红肿，看上去多了一丝哀伤，惹人怜爱，想要去保护。
而这一切都是赵恒造成的。
是他处死了储镜，让储嫣然不再是尚书之女，这才落入到这般地步。
“恨吗？”
储嫣然喃喃道。
她很难说清自己的情绪。
要说她完全没有恨过赵恒那是不可能的，当她看着储家人一个个死在面前，府宅内血流成河，人们哭喊，哀嚎，那般场景历历在目。
即便是没死的人，要么被流放到千里之外，一路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折磨苦难，即便成功走到目的地，仍然有无穷的痛苦在等待着。
剩下的女人们被卖做仆人，或是卖到青楼。
便是这段时间，储嫣然已经听碧春楼的老鸨几次劝说自己，说着储家抵抗的人糟糕的下场。
若不是储嫣然意志坚定，如今或许早已经疯狂崩溃了。
可这一切是赵恒造成的吗？
是。
又不是。
“我恨过你，但更恨我父亲。”
储嫣然抬头认真地看向赵恒，没有一点说谎的模样，情真意切。
“是你下令处死储家的很多人，但若不是他偏向姬家，做出霍乱之事，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初你到储家的时候，我已经预料到今天，甚至，我更恨我自己，因为我帮了你，是间接害死他们的帮凶。”
储嫣然苦笑道：“也许，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是我害了他们。”
赵恒无奈叹口气。
这个女孩分明还很年轻，若是放在自己那个时代，正在高考结束准备进入大学校园，无忧无虑的时候。
她会迎来最为灿烂的一段时光。
可如今，她却面临如此悲惨的境地。
“你做了一切，却没有错，我身为帝王，守护自己的江山保护自己的子民同样没错，储镜身为尚书，选择支持更利于大夏的人同样没错，错的是这个时代。”
储嫣然意外道：“你不恨我父亲？”
“且不说我没必要恨一个死人，就算最后的结果是我输了，是姬家和他的一众拥护者胜出我又能恨谁？毕竟过去的那几年我的确像一个废物，大家选择其他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储嫣然陷入沉思。
她犹豫良久，问出一个问题，“那么，我该叫你赵山河，还是叫你赵恒？或者是直呼你陛下？”
三个不同的称呼，有着不同的意义。
赵山河，出手相救，引她倾心。
赵恒，一个为国为民的人。
陛下，帝王符号，冷血无情的象征。
“你应该很清楚，这三个角色都是我，是我的其中一部分。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也不必称呼我陛下，但旁人在时便必须遵循礼数......”
赵恒可以不在意，他甚至主动舍弃了“朕”这个冰冷的字眼，为的就是让储嫣然感觉轻松一些。
可储嫣然若是当着别人的面直呼皇帝名字，有心人利用一下，恐怕会有不少麻烦。
即便当时赵恒可以护她无恙，日后恐怕也会成为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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