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突然变得冷清,云沐晴突然没了踪影,再加上素来深居简出的万宝阁阁主方恨少突然喊着要跑路,这让武羽心头那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
见武羽像吓傻了一样愣在原地,方恨少焦急地跺了跺脚道:“武兄,听人劝吃饱饭,赶紧走吧!那女魔头见修士就杀,就跟疯了一样!要是让她知道你是修士,铁定跑不了!”
女魔头?见修士就杀?
一听到这话,武羽浑身一个激灵,儿时的记忆、先前与柳依依还有司华年的那场遭遇,齐刷刷涌上心头,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女魔头该不会就是柳依依吧?”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蹦出来的时候,连武羽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如果真是这样,那柳依依为何要突然就大开杀戒?总得有个理由吧?对了,先前她为啥对那星辰岩龟出手来着?好像是听铁寒衣那老哔登说我被……卧槽!”
当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方老板,你说的那个女魔头到底长啥样?是老太婆还是女妖精?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长得好不好看?”
迫切想要知道正在化象镇大开杀戒的女魔头究竟是不是柳依依,武羽在慌乱之下就连问话都有些凌乱,导致方恨少听得一愣,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半晌才纠结着道:“大概……年方十八,一袭白裙宛如仙子,美得不可方物!但是这都不重要,关键是得马上逃命,快!”
说完也不管武羽到底什么反应,直接硬拽着便跑了起来。
武羽一听方恨少的描述,虽然少得可怜,但是直觉告诉他,那女魔头不是别人,正是柳依依!
这一来可着实吓得不轻,压根不需要方恨少拖拽,撒开脚丫子“嗖嗖嗖”便冲到了前面,玩命地向着化象镇外的芦苇荡奔去。
没办法,他是真的想保住小命,可柳依依那婆娘的实力实在太过强悍,让他没有丝毫胜算,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唉唉唉,慢点,武兄慢点!”
方恨少见武羽一口气冲到了自己面前,顿时慌了神,口中喊着要“慢点”,脚下却下意识地加速跑了起来。
马不停蹄地冲到了镇外十数里开外,眼见那茂密的足以藏身的芦苇荡便在眼前,武羽总算是心下稍安:“方老板,快,加把劲儿,只要进了那三百里芦苇荡,就不用再怕那个女魔……”
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跟着两道急奔中的身影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面面相觑,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还有那浓浓的……恐惧!
面前五张开外,那筷子粗细的芦苇杆上,伫立着一道身影。
一袭白裙,及腰长发,身形轻若鸿羽,正随着那芦苇杆的摆动而上下摇曳着。
柳依依!
竟然真的是柳依依!
“女侠饶命!”
方恨少一愣过后,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认了输服了软,将自己是生是死的抉择权义无反顾地交了出去。
武羽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了储物袋,将那平素里舍不得用的玄品灵器还有地品道器都捏在了手心,暗暗地催动星辰护体术,只待对方一动手,便立时以太荒爆器诀引爆所有的器物,哪怕拼掉半条命,也决不能引颈就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方恨少似乎是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直接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武羽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可是他压根不敢抬手去擦,生怕在抬手的那一刹那对方突然发难,一旦失去先机,恐怕连施展太荒爆器诀的机会都没有,便会灰飞烟灭!
武羽没动,柳依依同样没有动。
那张寒霜般的面孔上没有任何感情,一双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武羽。
“奇怪,竟然没有杀气?”
武羽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却依然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这是对方的阴谋诡计。
毕竟,女人心海底针,鬼知道这个女魔头会不会突然发疯,做出些难以想象的事情来!
半炷香过后,一阵轻风吹过,武羽只觉眼前一花,定睛看时,发现芦苇杆上的那道倩影早已经不知去向。
芦苇杆依旧在风中摇曳,仿佛从来也没有人出现在那里。
“就……就这么走了?”
武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继续保持着戒备状态好半晌,确定并无异常之后,才敢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上满满的全都是冷汗。
伸手想将昏死过去的方恨少给弄醒,武羽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在颤抖,这让他对柳依依那个女魔头更多了几分畏惧。
对方明明就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杀意都没有散发,自己就已经发自灵魂深处地感到恐惧了?
强忍着心头的悸动,武羽将方恨少往河边拖了几步,伸手掬了一捧冰凉的河水浇在了他脸上。
“女侠饶命!”
在醒过来的瞬间,方恨少几乎是出自本能地跪在地上喊着,那样子,半点气节都没有。
换作平时,武羽可能会觉得好笑,可是此刻他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如果不是有融天焚陨术和太荒爆器诀做后盾,只怕我的表现还远不如他吧?”
武羽心中暗戳戳地寻思着,伸手扶起了方恨少宽慰道:“方老板,别害怕了,那女魔头走了!刚才可他么的吓死我了!说出来不怕方老板笑话,我都吓尿裤子了!”
本来还有些尴尬的方恨少闻言,下意识地朝着武羽裤裆瞅了一眼,顿时咧开了嘴巴,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一丝笑容来,用嘶哑的声音道:“武兄啊,咱们这是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了?我刚才还以为咱已经到了忘川河呢!咱们现在怎么办?对了,那女魔头怎么突然就走了?”
听素来善于交际的方恨少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武羽便知道这家伙也着实被吓得不轻,当即也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道:“鬼知道那女魔头到底是什么心思!说不定刚好月事来了,怕霸气侧漏就走了吧?”
虽然是玩笑话,可是此情此景,两人却是谁都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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