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靠近她,含笑道:“不过我倒是留了那女人一条命,然后叫她日日吃几口腐肉,你说……她吃的是什么肉?”
祁桑紧紧闭着眼,火光照亮了她煞白的脸色。
胃中隐隐翻涌,刚刚吃下的那两口鱼肉终究还是被吐了出来。
谢龛笑了,自怀中掏出帕子来给她擦了擦唇角:“你怕什么?怕我有朝一日叫你吃了邢守约啊?”
祁桑浑身一僵,奋力将他推开:“谢龛!”
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谢龛又坐了回去,同她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淡声道:“放心,我会留着他的命,不会叫他死了的,他若死了,你这辈子岂不是都要心心念念忘不掉了?”
祁桑攥紧双手:“既然如此,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他?”
“不着急,还需等一等,等时辰到了,我自会放他回他的邢府。”
祁桑不明白他说的这个等一等是什么意思,等什么?
“过来,我同你说个秘密。”他对她招招手。
祁桑顿觉头疼。
他已经跟她说了太多秘密了,每个秘密都足够她死千百次了。
“我不想知道。”她说。
“你过来,还是我过去?”谢龛平着语调问。
祁桑闷闷半晌,不情不愿地靠过去。
下一瞬,脑袋就被一只大手扣住,被动地贴靠了上去。
谢龛的唇贴着她的耳骨,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她耳后,一字一顿道:“我不叫谢龛,我叫谢乾,乾坤的乾,谢龛是我兄长,早已中毒死了。”
祁桑脑中一片嗡鸣之声。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却仍旧凭着本能推上他肩头,试图将他推开。
好像这样一来,她就能将他灌输在自己脑海中的所有秘密都推出去一般。
“不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她喃喃地问。
“祁桑……”
谢龛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将她心中隐隐的猜测说了出来:“我并不打算放你走,这辈子你要么活着陪在我身边,要么我先送你下葬,你就在地下等着我。”
祁桑:“……”
谢龛这里,没有威胁,只有警告。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祁桑并不怕死,但很清楚若真到了那时候,谢龛要拿的命绝对不止她自己这一条。
她忽然记起之前施不识的话。
难怪他说一开始是谢龛喜欢贴着长公主,长公主却爱搭不理,后来是长公主贴着谢龛,谢龛反倒不冷不热。
也就是说,真正的谢龛喜欢长公主,而长公主喜欢的人却是谢乾。
这可恶的三角恋!
为什么要强迫她一个局外人掺和进来?
“长公主知道这个秘密吗?”
她忍不住问:“听闻长公主貌美如花,又是身份尊贵的皇上胞姐,你要不要考虑同她葬在一处?”
她迫切地希望谢龛能告诉她,这个秘密不止她一个人知道。
谢龛被她这个问题问笑了,那笑意渗入眼底却变成了阴冷的威胁:“你要现在就下葬等我吗?”
“……”
一个问题而已,说翻脸就翻脸。
显然这人已经吃腐肉吃的心理不正常了。
祁桑不敢再刺激他,只好退让:“行吧,左右我现在也无处去,陪你就陪着你,不要动不动就死来死去的,多不吉利。”
她忍气吞声的小模样可爱极了,谢龛忍不住在她软滑的小脸上捏了又捏:“你乖巧不发疯的时候瞧着还挺顺眼的。”
祁桑:“……”
谁发疯了?
谁敢在他这绝世大疯批面前发疯。
他们在山下河边悠闲摸虾烤鱼,聊天赏月,山上密林中瑟瑟发抖的黄高楼却是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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