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互不低头
小桃闻言也哆哆嗦嗦，一个劲地点头。
“是啊小姐，虽然小桃知道得不多，可也听闻圣上极为重视这次宫宴，若是出了差池，难免龙颜大怒。”
“小姐恨他们，小桃心里知道，但是小桃不想让小姐冒险！”
两个小丫头脸色皆是担忧，我看在眼里，心中一阵熨帖。
“两个傻子，我是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
见我面露微笑，二人神情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这场宫宴，定然是要尽善尽美的，且需得让圣上知晓，功劳皆是属于我的。
但林随谦……也一定要备受责罚！
二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我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看我胸有成竹的模样，又隐约意识到，我怕是早有打算。
小桃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小姐怎么好像早有预料一样，一切都尽在掌握，莫不是小姐能未卜先知？”
我只当没听见，垂手不语，未曾回话。
可眼底，却是无法言说的落寞与孤寂。
是啊，我的确会未卜先知，也确实事事尽在掌握，可这一切……是用宋家满门性命，我受尽凌 辱和欺骗的一生所换来的。
所以我若是不能好好加以利用，岂不是愧对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
林随谦回去后没多久，就被老夫人找了过去。
因着林随瑾的死，母子二人之间闹了嫌隙，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如今面对面，非但没了平日里的母慈子孝，甚至二人间还泛着丝丝冷意。
老夫人坐在首位，脊背直挺，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林随谦来了后，只虚虚行了个礼，便坐在下位一言不发。
厅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见这对母子不肯说话，王嬷嬷尴尬不已，只能干笑一声，打破寂静。
“往日里，谦哥儿和老夫人是最能说上话的，如今莫不是圣上给了差事，高兴坏了，竟不知该如何同老夫人报喜了？”
她这话说得隐晦，林随谦却听得明白。
无非是让他摒弃前嫌，主动和老夫人开口，毕竟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当儿子的。
若是平时，林随谦或许也早就放下身段了。
可如今他刚得了皇帝赏识，本就应该人人巴结他，何况还是母亲误会他在先，他凭什么要先低头？
索性冷哼一声：“在母亲眼里，我可是杀了亲弟弟的杀人凶手，她自是不喜欢我的，我又何必自讨苦吃惹她不快呢？”
王嬷嬷脸上笑容尴尬。
老夫人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无论如何，我也是你母亲，你便是这样对待我的？”
她难以置信开口，林随谦心中不爽，却也不想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冷声道：“而已当然不敢，只怕突然开口惹得母亲不快，难道这也有错？”
老夫人被他这阴阳怪气的口吻气得冷哼，面色铁青。
眼看本就气氛紧张的二人，如今更是剑拔弩张，王嬷嬷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只得再度站出来，调节二人间的气氛。
“哎呀谦哥儿这是什么话？老夫人往日里最是疼你，你还能不知晓吗？前些日子不过因为三公子的死，她心中悲痛，这才误会了你，老夫人这几日很是自责，又很想你，这才找你过来说说话。”
“本就是一家人，又是亲母子，何苦闹得这么难看不是？”
这话，便是将老夫人的位置摆低了。
老夫人难以置信抬首，却见王嬷嬷一个劲和自己使眼色，那模样分明是让她暂且忍气吞声！
真是反了天了！
向来只有晚辈给长辈道歉，何况是自己的亲儿子，平日里事事恭敬不出错，对她也格外敬重。
如今手中不过有些权势，就要让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向他低头？
那日后他一旦真的走上了官途，岂不是人人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老夫人气得一声冷哼，撇过头去不再说话，可到底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王嬷嬷的这番话。
毕竟她确实惹了二儿子，且林随谦如今得了机会，自己没了制衡他的资本！
如今，实在是不得不低头啊！
毕竟是母子俩，林随谦也没想多为难母亲。
无非是想让她低个头罢了。
这番话虽不是老夫人说出来的，可王嬷嬷是她贴身伺候了一辈子的人，既然没反驳，那便相当于是老夫人的意思。
他原本冷漠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些。
“既然母亲知晓三弟之死与我毫无关系，那便行了。我先前是想过给三弟一个痛快，那也是怕他坏了林家名声，可自从母亲训斥了我，我到底是没敢动手了。”
老夫人闻言，叹了口气：“即便不是你，你也不该和母亲生分到这种地步，着实让人伤心！”
“一时气急，自然会做出不妥的事，还望母亲见谅。”
说吧，林随谦不忘拱手道歉。
老夫人也顺势摆摆手：“罢了罢了，日后若不调查清楚，母亲自然不会胡乱指正。”
此刻，看似母子双方都承认了错误，可实则面和心不和。
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老夫人收起了脸上的悲戚，很快言归正传。
“你今日去面见圣上了，结果如何？”
林随谦正了正神色，摇摇头道：“圣上很是期待，不过也说一旦宫宴办不好，那淮阳侯府的爵位，咱们是再也别想要回来了！”
“这爵位可是从前朝承袭而来，我们自愿归顺新朝，这才未曾被取缔圣上，他怎能说夺走就夺走。”
老夫人大惊失色。
好歹是侯爵夫人，这可是她骄傲了一辈子的事，难道真要落得晚年凄凉？
“圣上说世家子弟都是酒囊饭袋，撑不起事，无非是消耗国库。若我办得好，爵位自然落在我头上。”
“若我办不好，便要收回爵位，杀鸡儆猴，因此儿子身上担子很重，母亲你也莫要给我添乱了！”
眼见老夫人非但帮不上半点忙，反而还在这咋咋呼呼，扰得耳根子不得清净，林随谦眉头紧蹙，声音不悦道。
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林随谦这是嫌她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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