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榆忙了一整天，晚夕洗漱后，坐在灯下回顾白日种种。
遇到的人、他们的态度，以及他们背后势力的深浅等。
想到什么，她摇铃。
白霜很快上楼。
“白霜，贺妙妙小姐一直喜欢戴红宝石的耳坠子。我见过她几次，她戴的都是不同款式。”颜凉榆说。
白霜：“是。”
“你是否记得？能简单描述下她的耳坠子吗？”颜凉榆又问。
白霜想了想。
“第一次戴的，比较大，不怎么晃动，没链子；第二次戴的，她一笑就晃晃悠悠的。”白霜说。
颜凉榆：“是，每次款式都不同。但她这样的千金小姐，被千娇万宠着，又只爱这一样首饰，不可能容许旁人跟她的耳坠子一样。
白霜，你能否想个办法，在后日我们去赴宴之前，拿到贺妙妙的耳坠子？”
“哪一对？”白霜问。
颜凉榆：“随便哪一对。”
“我等会儿去找佩兰。”白霜说。
颜凉榆听到这个名字，一时觉得很陌生，又耳熟：“少帅别馆那个管事的女佣佩兰？”
“是她。”白霜道，“少帅城内的情报网，是她管理的。贺家地形我不熟，贸然摸进去可能会被抓到。
佩兰在城里经营多年，西府、贺家的地形图，她应该是有的。否则少帅也不会把事情交给她管。”
颜凉榆微讶。
“我还以为，她只是女佣。”颜凉榆道。
白霜：“少帅那个人，猪窝里都住得。若此人无用，不会在他别馆当差。他没那么讲究，还专门需要一个人照顾他起居。”
颜凉榆：“……”
白霜又解释：“我之前对她的差事也不了解，大家不通气的。是少帅失踪后，唐白找到了我，他告诉我的。现在大家要团结一致，不能叫人钻了空子。”
颜凉榆点头：“应该如此。你去找佩兰，早点拿到耳坠子。顺便把西府、贺家的内宅布局图都拿给我瞧瞧。”
她去西府，只逛了一隅，颜凉榆想看看他们整体的架构，做到心中有数。
白霜领命而去。
走到门口，她脚步有点犹豫。
颜凉榆：“怎么，哪里为难？”
“大小姐，我不该跟你提少帅那边的事。你会不会夜里又睡不着，一个人偷偷哭？”白霜担忧。
颜凉榆：“……不会。”
“他一定还活着。”白霜说。
颜凉榆：“我相信！”
她语气坚定。
又道，“你叫程嫂煎一碗安神散给我。”
白霜道是。
她连夜出去忙了；程嫂很快端了安神散上楼，颜凉榆趁热喝了。
翌日醒来，白霜已经回来了，拿到了贺妙妙的耳坠子，和贺家、西府两个内宅地形图。
是她昨日去西府赴宴时候戴的那对。
“我问了佩兰，贺家内院没什么布防，小混子手脚灵便些，都可以摸进去。”白霜道。
“这个情报可靠吗？”
“几方确定的，可靠。”白霜道。
又说贺妙妙的耳坠子，“她戴过一次的，就不再用。贺家有宝石矿，红宝石专门供贺妙妙做首饰。”
颜凉榆：“真奢侈。”
“贺家就是钱财丰厚。”白霜道。
“攀了一门好亲。没有景家军队支撑，贺家只是待宰肥猪。二夫人嫁给督军，给她娘家谋足了好处。”颜凉榆说。
贺家小姐的派头，城里独一份的。
“二夫人自己知道。”白霜说，“她从来不抱怨嫁给督军。倒是她的孩子们，有些替她不值。”
西府孩子们觉得，他们的母亲生了六个孩子，劳苦功高，却没有和大夫人平起平坐，太亏了。
不值得。
他们在现有的好处上设想，他们母亲嫁给一个普通人，而不是景督军，他们会有更完整、幸福的家庭。
可乱世下的“富足”，是何等凶险，如稚子抱金过闹市。
二夫人和督军，各取所需罢了。
“……小姐，您羡慕贺小姐吗？”白霜有点促狭问，故意逗她笑一笑。
昂贵无比的红宝石，贺家当孩童玩具一样，供应贺妙妙一个人。
之前贺家因她小病康复就点三千盏花灯，白霜还觉得太铺张。和她的红宝石相比，就小巫见大巫了。
颜凉榆作势要打她：“拿我寻开心？”
又笑道，“论心讲，真的很羡慕。谁不奢望这样富足的偏爱？”
还说起景佳彤，“佳彤是督军的女儿，可因为贺梦阑对她的轻视，她远不及贺妙妙的。”
“佳彤小姐太老实了。”
“哪怕是景斐妍，也不如贺妙妙奢靡、自在。”颜凉榆说，“白霜，你说景斐妍会嫉妒她吗？”
“应该会。”白霜说。
“我也觉得会。她很在乎出身，上次和佳彤聊天，她还说‘阿妍不许我们妄自菲薄，都是嫡女’。
她认可自己是景家嫡女，督军爱女。她阿爸是华东几省土皇帝，可她并没有比贺妙妙优越。”颜凉榆说。
白霜：“她应该不甘心。”
颜凉榆点头。
白霜还问：“小姐，您要贺妙妙的耳坠子做什么？”
“未雨绸缪。”颜凉榆道，“她放低姿态邀请我去做客，肯定没安好心。我先小人之心，防备着她。”
*
先更一章，第二章12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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