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直的话音落下,朱元璋瞬间愣住了。
自治?
这个说法,有点意思啊!
想不到江南士族之中,多是祸国殃民,可也有忠君报国带有远见之人呐!
转念一想,他便凝眸看向了魏直,沉声说道:“魏直!”
“咱问你,何为自治之制?”
闻言,魏直不敢怠慢,连忙拱手说道:“回陛下、太孙殿下,自治之道,顾名思义,乃西域自治也!”
“自汉唐以来,西域诸国为何降了又叛,叛了又降?”
“说到底,一是诸国的王室恋权、不甘俯首称臣,中原强则卑伏,中原弱则造反!”
“二是历朝历代对于西域的教化,用得是强硬教化之道,不受汉家教化者死!”
“正因如此,倘若我大明把西域诸国之土收入囊中,当用一张一弛之教化,即用流官教化,也赐西域本土贵族当官辅政!”
“诸国王室恋权?”
“那就把他们关在权柄的笼子里,再扶持西域寒门入布政使司,命两者彼此制衡、监督!”
“我大明的流官,则以汉家教化,跟西域本土习俗结合,逐步命西域接受洗礼,历经一代、两代,天下再无西域,唯有华夏之西陲!”
话音落下,朱元璋眼前顿时一亮,下意识地道:“呦?”
“有点意思啊!”
“大孙子!”
“你觉得如何啊?”
朱寿皱眉沉思了半晌,缓缓说道:“老头子!”
“此计可行!”
“不过……”
“自治之制,尚有一个纰漏!”
魏直面色一肃,连忙说道:“请太孙殿下教我!”
朱寿摆了摆手,说道:“自古以来,任何政令之推行,离不开土地钱粮!”
“西域贫瘠缺水,以至于西域胡人一旦缺了粮食,选择得是北上劫掠我大明边关,而非开垦土地!”
“所以啊,光有自治之制还不够,朝廷还得派兵马,改为建设卫所,即可屯田,也可震慑西域贵族接受我大明的教化!”
“这样一来,汉家教化才可一代接一代推行,否则要不了几十年,西域就会演变为……”
说到这,他一字一句地道:“汉儿学得胡儿话,却向城头骂汉人!”
“兵锋里出政令!”
“这回,你可明白了吗?”
兵锋里出政令?
魏直琢磨了半晌,忽然如醍醐灌顶一般眼中精芒四射,拱手说道:“草民受教!”
朱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都听明白了,那你就出使西域,劝诸国以反东察合台汗国吧!”
魏直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殿下不杀草民,还委以草民如此重任……”
“殿下恐难向天下人交代……”
朱寿脸上涌起一抹似笑非笑,说道:“交代?”
“传旨!”
“刺王杀驾之罪民魏直已死,千刀万剐而伏诛!”
“来!”
“告诉孤,你打算以何姓名,重活于世啊?”
魏直一下听懂了他的意思,轰然跪倒于地,咬了咬牙,说道:“殿下,草民绝不为魏姓!”
“草民娘亲姓应……”
“求殿下赐名!”
朱寿迈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道:“世事变幻,如梦泡影!”
“孤明白,你能活着,是想报了孤的恩情,想来这一生应也无求了吧?”
“那从今以后,你就跟在孤的身边,叫应无求吧!”
话音落下,魏直瞬间愣住了。
啥?
应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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