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看来,祖父说得可没错,祖母真不知轻重的,宋维高中状元,比沈府高许多的门第家都抢着与他沾亲带故的,哪家父母不愿把孩子送去给状元做学生,他还用得着巴结当家人辞官赋闲的沈家?
“这束脩礼我替季洲准备,你明日叫人来取便是。”沈老爷道,新科状元独独收了他孙子为学生,传出去,他于沈家名声也是好的。
“祖父,孙女已与宋公子约定,明日由爹带季洲去宋公子家拜师,祖父可有提点爹的?”沈皓月问道。
“不是阿姐与季洲去吗?”沈季洲一脸不想与他爹共处的不情愿。
“阿姐去不合礼,季洲放心,爹会认真对待季洲拜师的事。”沈皓月安抚沈季洲道。
阿姐如此说,沈季洲只得点头答应了。
沈老爷听沈皓月的话,叫来下人去把二儿子叫过来,当面提点才放心的。
沈二爷很快就过来了,进屋里看到沈皓月和沈季洲也在,拭了把汗向沈老爷作揖,恭敬地站到一旁,听沈老爷吩咐。
听到宋维愿收沈季洲为学生,沈二爷是又诧异又欣喜,“这是季洲之大幸啊,父亲放心,儿子一定办好此事。”
“你去了宋维家态度谦和些就行,别摆官场老人的架子,人家状元出身,日后前途比你高远!”沈老爷还是不放心地提点。
沈老夫人听到这话,别提多憋屈,又不敢说什么。
“此事儿子懂得,懂得,”沈二爷忙应道,“儿子这就去备重礼。”
“季洲的束脩,我来备,除了束脩你不可再送其他,莫坏了好事。”沈老爷严厉道。
沈二爷不明白,这好礼还怕多?可不敢问,也不敢反驳,连连点头:“是是是,父亲说的是,儿子谨记。”
“行了,老爷,先吃了饭,再讨论这事也不迟。”沈老夫人拿起碗筷,又吩咐人给自个儿子添碗筷。
沈二爷原是吃了饭的,这几日大哥常去父亲那商讨升迁的事,他倒在父亲面前露脸少了很多,便留了下来一起吃饭。
“父亲,明日我把叔铭也带过去,叔铭比季洲更聪慧也更年长,跟着宋状元学几年,就要开始科考了。”沈二爷道,他是怕沈季洲那个闷葫芦的性子,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把叔铭也送过去,日后科考不论谁成都是沈家的荣耀。
沈皓月正在给沈季洲盛汤,听到她爹说的话,心下哼笑一声,面上平淡,把汤给季洲,自个拿起筷子吃饭。
沈老爷打量沈皓月神态,看出她并不愿意把沈叔铭也送去宋维处,他想了想也不赞成,沈叔铭性子讨巧,年纪小时长辈喜欢,但没有沈季洲稳重,未必是个读书的料,况且宋维是沈皓月请动的,如此看来这个孙女有些本事在的,不能叫她替沈家讨了好处,又受委屈。
“你当状元那是学堂啊?他愿收一个学生,你塞两个过去?”沈老爷训道。
沈老夫人忍不住开口:“老爷,老二也是为沈家着想,你们说得那个状元这般好,两个学生都教不了不成,季洲和叔铭都送去多好,季洲若是学不好的,那不是还有叔铭?”
沈老爷咚一声放下碗筷,吓得沈老夫人和沈二爷双肩一震。
沈皓月放下筷子,坐得端正,沈季洲照着沈皓月,也放下筷子坐好。
“懒得同你一个妇人讲道理,”沈老爷说完起身,对沈二爷道,“明日只领季洲去,叔铭那,你有本事,就给他找个更好的老师。”
沈二爷望着自个父亲离开,满心失落,他好像从来讨不到父亲的喜欢与赞扬,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也不帮你爹说句话!”沈老夫人责备沈皓月道,“有什么好事只想着季洲,怎不叫那状元一同收了叔铭做学生?”
沈季洲抬头道:“兄长之前出手打阿姐,阿姐为何要帮他请先生?”
“这做姐姐的,哪能跟弟弟一般见识的。”沈老夫人反驳道。
沈皓月轻抚沈季洲的头,叫他食不言。
“祖母,叔铭自有爹安排,皓月不好自作主张。”沈皓月早就猜到她直接跟她爹说送沈季洲拜师宋维,她爹一定会捎带上沈叔铭,是以她才来这见祖父,沈家除了她,应当只有祖父的眼光能看得明白,沈叔铭不配做宋维的学生。
沈二爷睨了沈皓月一眼,起身向沈老夫人告辞,他已全然没胃口再吃什么。
“我叫你管理二房,是要二房都好的,可不是叫你偏私的!”沈老夫人警告道,见沈皓月不回应,没好继续说什么,端起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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