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底的笑意明显浅淡了几分。
周嬷嬷就在一旁候着,听着昭和郡主这话,连她都直皱眉头。
这做人呀!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身份。
昭和郡主到底只是个养女,她怎么敢妄想小郡主的东西……
“这个旧了。”大长公主细细抚摸着脖子上那块长命锁,她抬眼朝周嬷嬷看去,“嬷嬷,你去库房给昭和挑几块新的长命锁来。”
周嬷嬷应声去了,心道,这还差不多,就得叫眼前这位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昭和郡主眼底划过一道寒芒,撇嘴冲着大长公主继续撒娇,“可是,母亲,我就想要这一块。”
“昭和听话。”大长公主语气明显淡了几分。
昭和郡主立刻见好就收,她暗暗咬了咬牙。
等有机会,她一定要会会长宁侯夫人……
……
晚上,沈鹤亭回来的很早。
他也不说话,眼神一个劲儿的往苏蒹葭身上瞄。
苏蒹葭知道他在看什么,不就是看他叫人送来的那些长命锁。
可她偏不开口。
直到,熄了烛火,两个人全都上了床。
沈鹤亭才憋在心里那句话说出来,“你,不喜欢吗?”
两个人虽然躺在同一张榻上,但中间睡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苏蒹葭侧目看向他,“没有。”
沈鹤亭不自觉牵动嘴角,“那你为何没有戴在身上?”
“侯爷,长命锁是孩童戴的东西。”苏蒹葭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她这么大个人了,戴个长命锁在身上,不合适。
“哦!”沈鹤亭淡淡应了一声,翻身的时候,他嘀咕了一句,“终归是能用上的……”
他声音极低,低到连苏蒹葭这个枕边人,都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侯爷,你刚刚说什么?”她只听到他好似说了句话。
沈鹤亭轻咳一声,“没什么,睡吧!”
他背对着苏蒹葭,轻轻勾唇。
怎么,他有说错吗?
给孩童用的,他们迟早都会用上的。
翌日,因着要设宴款待众位夫人,府里的下人,一大早,天都还没亮,就忙活起来。
苏蒹葭睁开眼的时候,沈鹤亭已经去上早朝了。
今日,她只是个配角,用过早饭后,不紧不慢去了秋白院。
难得她到的时候,只有老夫人一个人。
也是,沈青瑶受了伤,自然是没脸见人。
谢韵音也不在。
只是,她今日终归还是得露面的。
之前沈鹤亭说,他以老夫人的名义,拟了请帖,邀请了诸位夫人,老夫人便由着他去了,今日沈鹤亭才叫人把宾客的名单,给她送来。
苏蒹葭进来的时候,老夫人正在低头看手里的名单。
这里面虽然有侯爵,伯爵。
只是有一点,皆没有什么实权,一水的富贵闲散人家。
按理说金陵谢家的门第不差,由他们长宁侯出面,自然能请来更金贵的客人才是。
老夫人今日难得通透了一回,她转念一想,就明白沈鹤亭的意思,在心里赞了句,这事鹤亭做的极好。
莫说他不喜欢谢韵音。
连她也不怎么喜欢。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来就盯上她儿子了。
虽说这其中有瑶儿推波助澜,到底也得她自个愿意不是?
“蒹葭也你看看。”她抬手递给苏蒹葭。
苏蒹葭一眼就看出问题来。
名单上这些,不仅是富贵闲散人家,还家家户户都有未婚的子弟不说,且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整日招猫逗狗的纨绔。
就怎么说呢?
今日邀请来的这些客人,全都是用了心思的。
前世,但凡侯府有宴,苏蒹葭都没有资格出席。
今日,老夫人亲自将她介绍给一众夫人。
因着沈鹤亭的缘故,众人全都捧着她,可谓是变着法的夸奖她。
她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众星拱月。
这些夫人心里全都门清,今日是来干什么的。
金陵谢家的嫡女,身份自不必说,重要的是,能拐着弯的攀上长宁侯,对她们来说,就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一众夫人全都热情的很。
见火候到了,老夫人才叫人把谢韵音请了出来。
“韵音见过诸位夫人。”谢韵音虽然无意与她们结亲,但也不能失了礼数,她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施施然然给诸位夫人见礼。
她一身粉粉嫩嫩的衣裙,头上带着淡紫色的碧玺,整个人装扮的十分俏丽,因着脸上覆着面纱,莫闲云又把昨日的事压了下来。
众人并不知晓,她脸上带着伤。
对着她也是一通夸赞,什么话好听,就捡着什么话说。
听着她们的夸赞,谢韵音非但一点都高兴,反而憋了一肚子火气。
凭什么,她要站在这里,被她们品头论足的。
整个前厅,气氛和乐融融的。
苏蒹葭不着痕迹抬眸,朝外面看了一眼。
有老夫人作陪,她起身给老夫人说了一声,出去偷了个闲。
阳光明媚,宛若一层金光铺洒大地。
她坐在回廊下,难得闲情逸致,见廊下青色的葡萄可爱的紧,叫浅月给她摘了一串,放在手里把玩。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那位怎么还不来?她可是不会来了?”浅月张望了一眼,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苏蒹葭淡淡挑眉,她十分笃定,“等瞧吧!会来的。”
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不然她也不会故意叫人递了一张请帖。
“苏姐姐。”她们两人正说着话呢!谢韵音长裙曳地,袅袅婷婷走了过来,“我想与姐姐单独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苏蒹葭给了浅月一个眼神。
浅月转身退下。
一时间,回廊下,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谢韵音站在苏蒹葭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字一句说道:“苏姐姐,你觉得自己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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