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黝黑的眸子深处，分明就是向外透露着失望。
透露着对柳芸的失望。
亏了她的心里最后还对她保留着那最后的期待，期待她是真心悔改，期待她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真的想要弥补，想要补偿。
她就是等着柳芸未来有一日打动苗苗的那一刻，那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和好如初了。
可是现在……
柳无烟伤心的闭上自己的眼睛，果然一些事情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就像是苗苗说的那样，柳芸若是心里真的有她们母女俩，早在三年前就施以援手了。
这个世上，即便是兄弟姐妹在看到自己的亲人受伤的时候都会于心不忍，又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她既能做到如此的冷漠和袖手旁观，那么她，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柳无烟的心中不由得多了自嘲。
是真的自嘲与难过，没有想到，她最后对柳芸抱的那最后一丁点的希望，没有想到到了最后，竟然还是如数的，全部的，土崩瓦解了。
说不难过不难受，那都是假的，她肯定是难过难受的。
但是……
柳无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在看到柳无烟这副表情的时候，柳芸虽然一直都不喜欢柳无烟这个女儿，甚至在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恨她。
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她知道柳无烟相比较席苗苗其实是最好攻略的。
而且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柳芸也能够看得出来，在席苗苗的心中，柳无烟还占据着很高的地位的，这一点肉眼可见便能看得出来，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在意。
因为真的在意和假的在意，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
柳芸才不忍自己所作的努力在这一刻，眼瞅着事情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结果却因为张嬷嬷和月嬷嬷的事情而功亏一篑。
现在的柳芸，是愤怒的，也是生气的。
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势狠狠的瞪着张嬷嬷。
她知道她们两个关系好，但是早不见面，晚不见面，非要在这个关键时期见面。
难道张嬷嬷就想不到，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她们若是见面了，很难不让人多想，哪怕她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做。
她当然相信她们两个只是单纯的叙旧，单纯的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平日里又树她们的关系最好，哪怕现在都不在一个地方，无法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情谊，就连她自己看到了有时候都忍不住羡慕。
可是——
柳芸恶狠狠的瞪着张嬷嬷。
张嬷嬷没有脑子，想不了这么多。
这月嬷嬷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这一刻，月嬷嬷的脑子也被纸给糊住了吗？
不知道现在她在关雎宫的关系十分的难以形容，是出不得半点的差错的吗？
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话，没有等青儿再开口，就见张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着急忙慌的为自己解释：“夫人，柳妃娘娘，七公主，奴婢真的是冤枉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奴婢原本是看青儿这么瘦小的一个人，拎着这么大的水桶去御膳房打水，奴婢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着这种活以前奴婢在府上的时候就经常干。原本奴婢就是想帮青儿一下，不让她累着，她辛苦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这些年伺候在柳妃娘娘和七公主的身边。可是……可是……”
此刻，张嬷嬷的心中也是直犯嘀咕：“夫人，奴婢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帮秋儿去御膳房打水，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去御膳房的途中遇到月嬷嬷啊……”
说到这里，只见张嬷嬷顿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听到她开口说道：“而且月嬷嬷就像是专门在那堵着奴婢一样，显然像是有备而来的……”
就是张嬷嬷的这句话，完美的让在场人将所有的注意力再次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张嬷嬷的这句话更是在这个瞬间完美的将青儿给激怒了：“什么叫月嬷嬷是有备而来，专门在去往御膳房的路上等着你的？张嬷嬷合着你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吗？”
“那月嬷嬷是神仙吗？你们两个若是没有约定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会去御膳房打水？还这么凑巧的，刚好在去往御膳房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你？你还说你们两个没有串通好？”
是了，张嬷嬷的这通解释，倒不如不解释。
因为她越是解释，越是解释不清楚。
张嬷嬷莫说解释了，她还不如不解释呢，因为现在的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漏洞百出。
显然，张嬷嬷也是在说完这些之后，发现众人看自己的视线越来越不对劲，慢慢的，她终于也意识到了这点。
这一次的张嬷嬷只觉得自己孤援无助极了，转头看向柳芸，急的都快哭出声来了：“夫人，你要相信奴婢啊，奴婢真的没有和月嬷嬷串通好。”
柳芸是比张嬷嬷聪明的，就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她做的最好的回应就是不说话。
哪怕她相信张嬷嬷的说词。
虽然张嬷嬷说的这件事，也确实是漏洞百出。
但是张嬷嬷毕竟是自己的人，又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除非自己格外有吩咐，否则张嬷嬷和月嬷嬷她们两个人哪怕私下见面，也不会瞒着她做什么事。
所以，在旁人都不相信张嬷嬷说词的时候，唯独是她，愿意相信张嬷嬷的说词的。
只不过……
眼下她相信有什么用？
因为光是从青儿还有柳无烟看自己的眼神，柳芸就能看得出来，她们这是拿自己和张嬷嬷月嬷嬷当成一伙的人了。
所以她即便相信张嬷嬷也没有什么用，因为现在的她，和张嬷嬷一样，都是自身难保的状态。
张嬷嬷是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同样的，她也是。
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所以在总金额个关键节骨眼上，她能做的，就是闭上自己的嘴，不说话。
偏偏张嬷嬷又是一个没脑子的，她见自家夫人都不为自己说话，还以为夫人和青儿她们一样，都不相信她和月嬷嬷之间的清白关系，不相信她们两个哪怕私下见面了，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此刻的张嬷嬷是真的委屈极了，一脸委屈又无助的望着柳芸：“夫人，奴婢可是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的心腹嬷嬷啊，奴婢做什么事夫人您会不知道吗？如今就连夫人您也不相信奴婢的说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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