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们需要照顾的是公主,公主开心舒坦了,才是我们这些做奴婢最该做的。”
听出她话里的暗指,乔月恭敬的点头:“月嬷嬷教训的是。”
看着乔月面纱下隐隐若显鼻青脸肿的一张脸,又想起自己前几日挨的那三十板子。
虽说打她的奴才放了水,但前两天她还是疼的在床上连连翻滚睡不着。
也就是这两日才见好转一些。
换作以前,她和乔月都是公主身边最宠幸信的贴身奴婢,在宫里头,谁见了她们二人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自打在公主身边伺候的这些年里,别说挨打了,这宫里头的谁,主子们都不敢给她们气受,又更何况是宫里头的奴才,哪一个不是紧着慌着巴结她们两个?
说起来,还都要拜关雎宫的那个小野种所赐!
出于第六感本能,月嬷嬷觉得,这个席苗苗,留不得了!
继续留着席苗苗,只怕会让公主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远。
以前的皇上从未冷落过公主这么久,外人眼底,是公主打瞎了大公主的眼睛,皇上为了保护公主,给云家一个交代,所以一连几日不搭理公主。
实际上,她清楚的知道,压根就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公主,捅出来的篓子也不小,丝毫不比打伤大公主要轻多少,但皇上依旧宠爱维护她家公主。
出于本能的警惕下,皇上这次对公主,确实是……
变了。
……
因为父皇的冷落,席慕依的哭闹不止。
已经连续好几日不曾好好的休息用膳了。
这次好不容易睡着了,月嬷嬷进来的时候,昭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昭阳猛地抬头,满脸的惊喜,以为来的人是她朝思夜想的父皇。
直到看到月嬷嬷那张熟悉慈爱的一张脸时,她整个人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十分失望的低下头去。
月嬷嬷将她这副失望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走到她跟前,替她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盖好:“公主醒了啊?饿了吗?要不要奴婢下去给公主传膳?”
“父皇呢?”
“听说去了御书房。”
昭阳的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妒忌:“是不是席苗苗那个小野种也跟着父皇一块去了?”
月嬷嬷笑了笑:“御书房可不是养心殿,可以让席苗苗那样的身份随意进出。御书房是皇上和大臣们商议国事朝政的地方,除了公主以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随意出入的。”
“席苗苗被容止给领走了。”
听到席苗苗没有跟着父皇一块去御书房,昭阳的心里才算是好受一些。
至少属于她自己的殊荣,父皇并没有全给席苗苗那个小野种。
很快,她又从月嬷嬷的话中回过神来,一个容止一个席苗苗,两个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不好的东西才能玩到一块!
“公主。”
见月嬷嬷当着她的面,忽然板正了脸色,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昭阳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只见月嬷嬷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席苗苗,留不得了。”
闻声,只见昭阳猛地抬头,看着面前的月嬷嬷:“什么意思?”
以前的席苗苗胆小懦弱,任人欺负,任人宰割,不敢还嘴半句,就如铁板上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但是现在的席苗苗,明显和以前不同了。
出于本能的警惕,月嬷嬷觉得,这个席苗苗越是留着,只怕越会对她家公主不利。
所以,得找个机会,尽快将席苗苗给除去了。
趁着现在席苗苗在皇上的心中还没有多深的地位,等日后……
这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月嬷嬷也是以防万一。
她身为公主身边的心腹嬷嬷,所作的一切,自然也全是为公主所考虑谋划。
关于席苗苗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许是皇上就宠爱她这一段时间,因为公主这段时间确实一些行为做的有些过了,皇上又管不住她,所以便借故宠爱席苗苗一段时间,让自家公主收敛一下性子。
也很有可能是席苗苗在皇上的耳边说了什么,让皇上疏离了她家公主……
……
总之,什么样的可能和原因都有。
她不是皇帝,自然猜不出皇帝内心的真实用意。
她能做的,就是让她家公主继续得到皇上的宠爱,和以前一样。
月嬷嬷当着昭阳的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
显然,在看到月嬷嬷想要杀了席苗苗的时候,昭阳还是有着犹豫的:“席苗苗若是死了,那日后本公主欺负谁去?”
虽然宫里头的人都任由她欺负也不敢反抗,但是他们到底都不是席苗苗。
她就是想欺负席苗苗,想将她踩在脚下狠狠的欺负她。
哪怕现在,更是如此。
她就是见不惯席苗苗现在得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她就等父皇那日不宠她了,到时候有她好受的!
“公主,今夕不同往日,难道你没有发现,皇上待席苗苗与待别的公主和皇子不同吗?”
“坤宁宫的太子殿下,身为大西凉未来的储君,又是云氏皇后所出,皇上也仅仅是将太子之位给了他,其余的,也没有见皇上对他上心多少。”
“倒是关雎宫的席苗苗,皇上从一开始对她的不待见,到后来的养心殿那种地方,以前都是公主您的特殊恩荣,如今也给了席苗苗。”
“皇上向来敬重柳丞相,如今就连丞相大人亲自进宫为公主求情,皇上都没有给丞相这个面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昭阳又不是傻子。
只需要被月嬷嬷全部扯出来和她讲一遍,昭阳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月嬷嬷说的没错,父皇开始冷落她的时间,就是从席苗苗出现了以后。
以前她欺负席苗苗的时候,不是当着父皇的面,无论她怎么对待席苗苗,父皇除了她以外,都不会管后宫里头别的公主皇子一下。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像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知道父皇去了关雎宫,去看望了柳无烟。
从那以后,父皇对席苗苗的态度就变了。
柳无烟常年躺在床上,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弹,即便真的有心想要和父皇说什么,也是没有办法开口的。
所以,这其中还要从席苗苗的身上开始着手……
“公主,月嬷嬷说的没错,眼下,趁着席苗苗在皇上的心中还没有多深的地位,尽快将他除掉,这样以来,不管席苗苗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或者是在皇上的面前又说了什么,只要他死了,皇上便还能像以前那样心里眼里,就只有公主一个女儿了。”
昭阳被她们两个给说动了。
被父皇疼爱了这么多年,加上她年纪又这么小,正是喜欢和人争宠的时候,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对她独有的宠爱被席苗苗这个昔日里自己最瞧不起踩在脚下的小野种给抢走?
“若是席苗苗就这么死了,父皇会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以前她要是想杀席苗苗,比捏死一只蚂蚁都要容易,而且想杀便杀了,父皇也不会说她什么,更不会怪罪她。
可是现在父皇这么看重席苗苗,若是她就这样真的把她给杀了,哪怕父皇并不知道是她杀的,但是整个后宫里头,谁不知道她和席苗苗有仇,父皇一定会想到自己。
“若是皇上真的在意那席苗苗,但是在皇上的心里,更加在意的还是公主您。皇上若是真的想要惩罚公主,早在公主那日打瞎了大公主的眼睛,皇上就该下令责罚公主了,却不是不理公主。”
“是啊,那席苗苗也不过是最近几日才被皇上给看重的,没有多少的感情,在皇上心中,肯定还是以公主为先的。况且,公主不承认,谁会想到是公主动的手?”
“月奴武功高强,这个世上就没有她办不来的事。关雎宫没有多少的奴才,一个丫鬟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其次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小丫头。”
说实话将月奴派去刺杀席苗苗,简直是小材大用。
但是事事都有个万一,她们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况且……”
月嬷嬷神秘一笑:“这几日,宫里头发生了两桩怪事,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若是席苗苗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关雎宫失踪,再也找不到踪影,到时候再有宫里头的人煽风点火,将这两桩怪事扯出来说事,相信皇上,也不会将这件事全权怀疑到公主你一个人的头上。”
月嬷嬷这一番话说的,简直打消了席慕依的所有顾虑,只见她连续好几日不曾露过笑的小脸上,此刻终于露出一抹笑来。
“还是月嬷嬷深得本公主的心。”
“公主这次高兴了吧?”
月嬷嬷一脸的宠溺:“公主,吃点东西吧,因为皇上和席苗苗的事情,公主都已经连续好几日都没有好好的用膳了。”
“身体是自己的,公主怎么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小野种,这么折腾自己金贵的身体?”
一想到席苗苗马上就要死了,很快父皇就可以和以前一样疼爱纵容自己,眼里只有自己了。
现在的席慕依很高兴,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些阴霾不爽和妒忌,也在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半点的不高兴?
这一高兴了,顿时就感觉到饿了。
只见她从床上下来,“摆膳!今日本公主要吃一顿好的!”
月嬷嬷和乔月见状,纷纷面上一喜,赶紧恭敬的下去吩咐奴才传膳去了!
……
彼时的关雎宫。
解决掉了陈德容之后,又处置了几个对青儿动手不知死活的奴才。
席苗苗便和容止回关雎宫了。
席苗苗蹲在那,正在钻研给美人娘亲亲自制作的轮椅。
就差最后几个步骤了,这几日事情多,这件事就有些耽搁了。
容止就坐在一边喝茶,视线一直落在小姑娘的身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直到席苗苗手上拿着几个钉子和大铁锤。
她有些吃力的将大铁锤举起来,奈何大铁锤太重,她这小身板根本就举不起来。
不仅举不起来,还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被大铁锤给带的人仰马翻,整个人直直的向后跌去。
容止看到后,嘴角不受控制的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
快速起身朝着席苗苗走过去。
此刻的席苗苗已经是在地上躺着了,看着面前高大颀长的身影,还有容止那张俊美白皙的一张脸。
容止从她的头顶将大铁锤接了过来,帮她钉钉子:“干不动的活可以让我帮你干啊。这么重的东西,你才多大?怎么能举起来?”
他说话的语气温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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