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颖的脸登时白了。
朱莉,就是她最初的名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唐若颖几乎是吼了出来。
“很早。”朱巧还是在笑,“也是我家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抓住了你母亲的把柄,然后你母亲借你‘唐家小姐’的名,给了我们一家攀升的机会,也有了认识豪门的机会,我们一家很感谢你的。”
“妹妹,裴月与我有过节,顾倾城与你有过节,而他们那些人如果聚成了团,你想想,后果多可怕。”
唐若颖咽了口口水,“那……姐姐,你想怎么做?”
此刻,他们两个走到了一排随风飘扬的树下,雨虽然停了,但她们并没有收起各自的伞。
待两只伞重合在一起时,朱巧笑得邪狞,“顾倾城喜欢裴月在上流圈不是都传遍了吗?”
“而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裴月吗?”
唐若颖瞳孔越来越大,等她说。
“在学术界,有一个名词叫遗传性性吸引。”朱巧一字一句道,“它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两个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如果从小失散了,等很久后再见,很容易一见钟情,而且,血缘关系越浓厚,这种事情会越明显。”
说到这里,朱巧满脸兴奋地打了个哆嗦,“中秋节,帝青会晚宴,顾倾城和席砚琛都是会员代表,必定会出席,他们现在明显在捧裴月,必然会带裴月过去!”
帝青会,是以帝都为中心,由世界各地的炎黄青年儿女所成立的青年企业家商会。
商会为会员制,最初会员为五十位,最高权力机构就是会员代表大会。
“只要能抓住顾倾城与裴月同框的机会,想办法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把真相告诉顾倾城,他那种清高人,一定会疯!”
“而裴月,也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说完,朱巧捂着嘴癫狂地大笑起来。
唐若颖神色震愕,可双手手背上的青筋也慢慢出现。
朱巧的心计很恶毒,但是她喜欢。
虽然上次她没能扳倒季雪,但好在她的身份没有被识破,她还是唐家大小姐。
思及此时,她与朱巧继续往前走,唇角勾起笑,“既然姐姐和我是同一阵营了,平时有些话,也不愁没人说了。”
朱巧,“妹妹想说什么。”
唐若颖伸出手接了几滴澄澈的雨水,“唐明望受制于他的两个儿子,虽然至今没有划给我多少实质性的财产,但是,这唐家千金的身份就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甚至,如果有姐姐这样的好军师在的话,还可以为所欲为。”
朱巧笑,“那妹妹可要好好利用这层身份,他日好择更金贵的枝头。”
……
清怡山庄,西区别墅。
容婳在东厅的门前站了很久了,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进去。
从这里的门进去再折转两道门,就是席砚琛的卧房。
她望着天际逐渐散开的阴云,那颜色像极了贺凌舟昨夜身上那件睡袍的颜色。
想起那个男人,容婳抬起手搓了搓双臂,她的手机静静的在手里握着。
任凭网络上关于她的事情已经热如喷发过的火山,但她周身还是一副岁月安然的样子。
而这就是她作为棋子的好处。
她只需要按照背后那些交手的势力所布好的局去走,过程里会造成什么动荡,都不需要她亲自处理。
片秒后,她打开了手机,她最常用的国际社交软件上在四个小时前收到了一张照片。
是医院病房内,裴月靠在席砚琛身上,两人甜蜜依偎而眠的那个瞬间。
随着这张照片,破晓时分,她回清怡山庄之前与贺凌舟的对话也接踵而至。
男人懒靠在床上,儒雅秀美的脸上满是算计,“婳婳,等天亮了,拿这张照片给席砚琛看,告诉他,如果不想他和裴月身败名裂,就把我给你的药,让他全部喝下去。”
听闻这话,容婳是有些激动的,“凌舟,如果席砚琛与裴月真的曝光了,受伤害最大的向来是女性,会是裴月,席砚琛不见得会受此威胁!”
“如果席砚琛被威胁到了,这说明他心里是有裴月的,只是现在他们现在的处境,不能有一个健康的男女关系,你作为裴月的表哥,你应该冷静对待!”
但这些话换来的,是那个斯文败类扼住了她的喉骨,“婳婳,谁教会你顶嘴的?”
思及此时,容婳的眉目里流露出了几分痛苦。
她又伸手去揉了揉脖子,仿佛贺凌舟掐她的感觉,现在还有。
待情绪平息了些许,她再将两只手指放在屏幕上,逐渐放大了裴月的脸。
看了裴月几秒钟以后,她脸上又弥漫起了笑意,口中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漂亮,怪不得让凌舟会那么痴狂……”
而就在她脸上的笑容刚自然消失时,一道引擎声突然传来。
容婳的手一抖,连忙退出来,关掉了手机。
接着她抬头去看,正好看见季雪从停好的车上小跳了下来。
远远的,两个女人对上了视线。
容婳掬起了雍容笑意,季雪也冲她大方笑了笑,过了这层面子。
等季雪到了室内,竟然看见席砚琛就窝在正厅的沙发上睡觉,而旁边空余的地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他已经帮席昭延把要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季雪开门的动静惊醒了他,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席砚琛睁开眸子看到是季雪,他懒懒翻了个身后,含糊沙哑的声音传来,“嫂嫂怎么亲自来了,这些东西我都打点好了……”
听得出,他很困。
而季雪却愣了愣,突然被席砚琛尊敬的叫嫂嫂,一时她还有点小羞。
她迟钝了会儿,才干巴巴的应:“哦。”
这时,容婳也走了进来,“七爷,要吃早饭吗?”
席砚琛没吭声。
季雪又瞥了容婳一眼,抿了抿嘴唇,对席砚琛道:“那个,既然小叔把事情都打点好了,那我就去继续照顾昭延了。”
她声音一落,席砚琛突然又把身子给翻了过来。
他实在是困的可以,酝酿了十来秒才站起身,懒懒打了个哈欠走到季雪身边,俯身在她头侧说,“嫂嫂,过年福字是怎么贴的?”
季雪一愣,不懂他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但也答了:“倒贴的。”
“嗯。”席砚琛把耷拉的眸子睁开了两分,噙笑道,“你旁边那个女人同理,不要让月月误会。”
在容婳的表情又变得不好看时,季雪懂了。
他在说,容婳倒贴他。
季雪噗嗤一笑,“月月很懂事的,小叔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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