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与存没料到她竟一下便道出事实全部,诧异之下不知作何解释。
倒是朱六反应快速地喊冤,“什么山匪,这位小姐可不要乱说,我就是普普通通一小老百姓,怎么可能跟山匪扯上关系?”
他面露惊恐惶然,十足一个被乱扣罪名的老实无辜。
纪与存也连忙否认,“青小姐,你不能因为我与你们家有私怨就故意陷害我啊,勾结山匪是多大的罪名你知道吗?”
见这几人各执一词,班头有些拿不定该信谁的了,“青小姐,你方才所言的可有证据?”
青晗道:“要证据是吧,地下那堆尸首就是。”
班头一时不明,“青小姐的意思是?”
“死的这些全部都是青岩山的山贼,每一个都是这二人的同伙。”
众衙役一震,旋即明白过来。
怪不得这位壮士如此毫不留手,他们本还误会是这人生性凶残冷血,原来这每一个都是穷凶极恶的山匪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剿杀了十数个匪徒,这位为民除害的义士可配得上当世英豪。
见衙役们眼神瞬间变得崇敬起来,纪与存暗叫不好。
他争辩道:“哪能由这小姐说黑是黑说白是白,这死无对证,如何能证明这些人是山匪?”
朱六附和,“就是!就算就算退一万步,哪怕这些真是山匪,可与我二人又有何干?我们又不认识他们,他们是身份跟我们扯不上半点关系。”
二人不着痕迹地交换个眼神,如今已是死无对证,只要他们咬死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班头为难,“青小姐?”
虽然他直觉青晗所言非虚,但凡事讲求证据,不是他相信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有何难?”青晗微微一笑,“你们自己过去扒开那些的衣裳看看臂膀就知道了。”
前世在刑场之上,她就留意到一个细节,就是几乎所有青岩山贼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会在臂膀刺上一个青岩山简图。
那应该就是在青岩山贼匪落草为寇的一个身份标志。
班头看了眼身后的手下,“你们看看去。”
几个年轻的衙役称是。
朱六当即想到自己手臂上的刺青,这丫头竟是连这也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思飞转,不行,照这样下去他的身份必定暴露无遗。
这些年他们这波人犯的案子不少,要是落在官府的手上,他还能有什么活路?
正巧一个小衙役从他身旁越过,朱六猛然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抵着那人的喉咙暴喝,“通通不许动!”
那小衙役雷子被吓得尖叫连连。
“闭嘴!再叫一刀捅死你!”朱六将人揪得更紧,刀逼得更近,退开数丈远。
众人全都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袁夫子寒眸微眯,是他大意了,未防住这朱六骤然发难。
见他面色沉凝,朱六心底陡然紧张加速,“你,你把手上的剑扔掉,还有你们,统统放下武器放我离开!不然,不然我杀了他!”
说着,他在人质的脖颈划了一个口子,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脖间一痛,雷子登时被吓得面色发白,抖若筛糠,“好汉饶命啊,我还没成亲,我不想死了。”
朱六怒骂,“不想死就赶紧求他们放我走,我要安全了你就没事,我要是逃不了,我他妈就拖你垫尸底!”
“我求我求,好汉刀下留情!”雷子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班头,各位弟兄,大家放他走吧,看在我跟了咱们相识几年的份上,我求求你们!我老娘就我一个儿子,我真的不能死。”
见自家兄弟悲凄哀求,旁边的几个衙役面露不忍,“班头,该怎么办?”
“要不就放这人走吧,人跑了可以再抓,可雷子命就一条。还有于大娘,她寡妇守子不容易,总不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班头有些动容。
此时,另一个衙役异议,“放人?你们说得轻巧,要是被大老爷知道咱们私放匪贼,你们谁来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班头神色凝住,是啊,还有老爷那边呢。
擒拿山匪,除暴安良,也算是政绩之一,要是老爷知道他因为一个小小的雷子就将人放跑,那这罪责……
见班头迟疑,雷子的心凉了半截。
朱六的耐性在告罄,“你们你一言我一语要商量到什么时候,快点决定,小心我真杀了这小子!”
他激动地比划着刀,雷子的脖子又添了一道猩红。
雷子吓得直哭,“啊,班头救我——”
班头见这惨状,终是硬不下心肠,一咬牙,唉,死就死吧。
“大家把手里的刀放下。”说着,他丢下手里的砍刀。
见状,他后面那帮小的也纷纷将刀丢下。
朱六紧拽着雷子,神色紧张地盯住袁夫子,“你,把剑放下,退回门内。”
这人武艺太高强了,他实在难敌。他必须将他弄得远远的,不让这人有半点可乘之机。
闻言,袁夫子与青晗对视了一眼,看见对方眼里的赞同。
“晗小姐,您自己小心。”他不放心地叮咛道,又看着跟在青晗后头的小厮们,“保护你们家小小姐。”
众小厮称是,将青晗围在中间。
袁夫子放下珮剑,退回青府大门之内。
班头厉斥,“你要求的我们都做了,还不赶紧放了人质?”
“想要我放人,没那么容易!”朱六冷哼,“老子损失了这么多兄弟,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岂不是很亏?”
班头气怒,“你还想怎样?”
朱六狮子大开口,“老子要一万两银票,一匹快马和干粮。”
班头皱眉,“干粮没问题,快马我们也能想办法,但是一万两恕我们无能为力。”
他们只是小小衙差,兜里的银子加起来连五十两都没有,上哪凑一万两去?
“我知道你们没有,但青家有啊。青家家大业大,区区一万两不可能拿不出来!”
要不是听说青家家财万贯,富得流油,他们这帮兄弟也不会特意下山。原本是想做单大买卖的,想不到把一帮兄弟都折进去了。
他望着被保护在人群中的青晗,越想越不甘心,要不是这臭丫头,他也不至于被逼到这般田地!
不行,他必须得给青家放血才行。
“我不止要一万两,而且我还要那臭丫头亲自把钱给我送过来!”
“痴心妄想!”青家小厮冷嗤,“我家大小姐千金之躯,怎可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衙役涉险?”
朱六自信地道:“不,你错了,你家尊贵的千金大小姐会愿意的。”
青晗微微挑眉,有些不解此人凭何敢提这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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