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令兄眼下昏迷不醒无法行路,可天色也晚了,不宜在此地耽搁。想来二位也是要进城吧,不若便搭我们的车一同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青晗未留意言旨与姑娘间的交锋,只是本着与人为善、能帮则帮的原则,施以援手。
女子登时神色一喜,“真的?那就多谢这位小姐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偷瞄了眼言旨,见他虽隐怒但明显没有开口意思之后,不由暗自吁了口气。
看来这位还是心慈,这才没有拆穿他们!
事实上言旨也不是心慈,只是他知道踢走了这两个,也还会有别人,干脆少折腾得了。
青晗浅笑,吩咐青梧和几个小厮把那位还在“昏迷”的男子抬上马车,其他人也各自返回车上。
青管家一看这厢已经妥当了,也未再计较眼前横目叉腰的大汉说的那些难听话,“看来无需耽搁了,我等这就驾马上路,不在这挡着诸位的道儿。”
一见如此,大汉已经涌到喉咙的叫嚣话没了出口的机会,神色一愕。
这时却闻一道娇喝声响起,“怎么回事?马车为什么还不走?这样下去几时能进城?”
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明媚娇妍,身姿窈窕,腰间别着软鞭。此时她不耐地推开车门站在车辕之上,眉眼间的骄横傲气尽现。
应该是这家的小姐。
大汉忙奔回头跟主子解释。
“啪——”
那大汉才说了两句,便被那刁蛮的小姐赏了一鞭子,“本小姐凭什么得排在后头!去,叫他们把车马挪开,让我们先行!”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被打的大汉未敢迟疑,又急忙跑过来。
见了青管家,这人一改方才讨好恭卑的模样,十分趾高气扬地吩咐道:“我家主子不惯跟在别人后头,你们把马车挪开,让我们先行!”
青管家不由瞋目,“这,这是个什么道理?我们这都就要走了,根本碍不着你们的事,何况这里路窄,挪车让道岂非更加耗费时间?”
那大汉却是不管,叫嚣道:“少废话,识趣的就赶紧把你们这些破车挪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青晗已经走到自己的马车前,闻对方嚣张若此,不由想起了庆原司家的那位戴妈。
这二人的刁横跋扈,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眼下司家已经被义父收拾的完全起不来了,可见做人还是莫太过气焰嚣张,太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的好。
青晗眸色一冷,走上前去。
言旨怕青晗吃亏,连忙跟上,风玲琅与简云亭父子亦如是。
见自家主子来了,青管家自动自觉地退到主子身后。
青晗眼皮微掀,上下扫了眼这凶蛮的大汉,口气微凉地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却不知若我们不识趣,你等将会对我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大汉望着青晗淡写轻描毫不惧事的模样,不由在心底暗忖,难不成这是撞上了什么惹不得的人物?
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家那位娇小姐这时也跃下车来,不由分说地喝骂,“虬大,交代你这么点事也办不好吗?磨蹭这么大半天?!”
“小姐,小的……”虬大想解释,就又被挥了一鞭子。
众人不由皱眉,这位大小姐一言不合就动手,可不是一般的娇纵蛮横。
娇小姐打完人又转过身来,看了眼站在前头的青晗,“你就是这家的主子?”
“嗯。”青晗颔首。
娇小姐立即颐指气使,发号施令地道:“让你的人把车让开,让我们过去!”
青晗樱唇微动,吐出一个字,“不!”
“你说什么?!”对方柳眉倒竖,看来不太习惯别人这样毫不给面的拒绝。
青晗无视她的怒气,淡然道:“我说不!这路不是你家的,我们的车马本就在前,凭什么要让你们先走?”
“凭什么?就凭我手上的鞭子!”娇小姐恶气一闪,扬鞭打来。
看着细鞭朝着面门而来,青晗不闪不避。她早料到会如此,已经做好应对,是以半点不惊。
正待她出手,言旨却比她更快。
只见他一把抓住鞭梢,手中用劲借势一拉。
“啊——”娇小姐没来得及松手,一个趔趄狠狠摔倒在地,惊起灰尘一片。
“怡儿!”一直在马车之内稳坐泰山的妇人终于惊呼一声,慌忙下车,一边斥骂还愣着的一干下人,“该死的,还不赶紧把小姐扶起来!”
被主子一骂,虬大及边上其他随从这才惊醒,连忙上前将小主子扶起来,“小姐,您没事吧?”
田怡儿吃了一嘴的灰土,脸上身上染满了土色,模样极为狼狈。
见此,青晗顿时乐了,忍不住对言旨弯眉一笑,表示赞扬。
见她眼眉弯弯,小狐狸般慧黠灵动,言旨不由心底一动,柔和了薄唇的线条。
简云亭在后头瞧见外甥女与言旨这俊美少年间的互动,心底微疑。
于氏已经匆匆跑来,抱住自己的孩子,紧张地问道:“怡儿,你怎么样了?”
“呸呸!”地上的田怡儿恨恨地啐了两口,吐出嘴里的沙土。
她看着自己的娘,立马委屈地直掉眼泪,“娘,你要为孩儿做主啊……”
方才这一摔,摔到的不只是她的躯体,更摔到了她的自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等委屈,她非要讨回来不可!
见孩子哭得伤心,于氏心疼不已,抱着她安慰了几声,随后一脸愤然恶狠地瞪着青晗等人,“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害我的女儿?!你们可知道自己开罪的是什么人?”
青晗毫不在意地问道:“哦,如此说来尊驾倒像有些来头,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于氏满脸傲色,“这里是清原县,清原县县令可是我丈夫亲兄的岳丈,你们敢在这儿得罪我们,我必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青晗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原来是田家的亲戚啊,真是失敬!”
这是怎么了,她尽跟这家人打交道呢?
“怕了吧?”于氏更加得意,等着看这些人大惊失色,惊恐救饶的模样。
“嗯,怕极了!”
青晗极为敷衍地应道,“天色不早,我们还赶路,就不多叙了。至于田老板田夫人那儿,就请夫人代青家问候吧,再会!”
话了,众人毫不迟疑地拂袖而去。
车马扬尘,留下全然反应不过来的于氏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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