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旱的收不了多少粮食,那也比现在割好啊!
“我活了这大把年纪,就没遇到过蝗灾!你们京城来的,连庄稼都不会种的千金大小姐,信口就敢胡说!”
“不是啊里长叔,今年的蜢虫,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不好吃,皮厚,还飞的快,难抓。”一人担忧的说。
“桑娘子,你说的是真的?蝗虫群可能要来?”朱凡胜惊问。
“是,很大可能,你家就那点地,别拖了,快收了吧!”
“好,我收!”朱凡胜很干脆。
旁边他哥们拉住他,“你傻了?现在收?正要降雨呢!”
“大鹏,山子,你们也快去收,桑娘子不会害人的。”
这个他最清楚了。
大街上的粮食都卖到天价了,她却一文钱两串面筋,根本就是在变相救济人。
要不是时不时有衙门的人去晃,早就有人找茬了。
这家人,是善人。
而且,现在蝗虫确实多,街上全是卖烤蝗虫的。
“要收你收吧,我们可不会收,你就算亏了,也有霍家人救济,我们有啥?”
大鹏的口气带着浓浓的嫉妒。
山子也是,面色不满。
朱凡胜有些愣。
继而“呵”的笑了一声,冷脸扭了头。
这就是兄弟!
娘的,他昨天还又问桑娘子,需不需要人帮忙制作木炭,想着拉兄弟一把。
现在看,兄弟可以一起饿,一起穷,就是不能一个出头!
“你去割谷子吧,希望你不会后悔。”大鹏再次诅咒般的说。
朱凡胜彻底火了。
这兄弟做不得了!
“那你也不要后悔!蝗虫真来了,可是一粒米都留不下,我现在收,至少能保住一半!”
“呸,想得美!”
王大鹏扭头就走,甩手间,可看到他两只手心处,还带着血痂,走起路来,腰腿看着也古怪。
霍长安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那天爬墙跌落下去的人。
总共三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朱凡胜?
大家都在吵吵,听着没一个当真回事的。
霍长安又喊:“事情都告知大家了,你们自己决定,再有,徐五德徐老爷家已经开始收割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去问他吧!”
他把问题甩给徐五德。
毕竟,万一蝗虫没来,这些人敢上他们面前蹦跶,可不敢把徐五德咋样。
一听徐五德开始收粮了,村民刚才还不以为意的吵吵就变味了。
真怕了。
这时,他们才开始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少人当场就往徐家地跑去了。
剩下的人围着里长问个不停。
里长哪里知道怎么办?
有人拿着蝗虫开始研究,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儿恐怖,就觉得它们的牙齿都比普通的锋利呢?
“这蝗虫我见过。”
一个腿上绑着木板,拄着木棍,走不利索的身影走过来。
“二爷爷。”
“二叔。”
霍家人开口喊。
“二弟,你怎么过来了?”老夫人皱眉上前。
看着他的腿担忧道:“大夫不是说先别走动?”
“没事的,大嫂,我听到这边锣响,在家坐不住。”
霍宝鸿上前,拿过村民手里的蝗虫,再次仔细端详了一下。
“没错,就是这种黑斑圆头蝗,我见过。二十年前,在荆州。”
荆州?
得荆州者得天下。
这个荆州和历史上的军事要地荆州是一个吗?
是在什么位置?
桑宁目光询问霍长安。
霍长安不知道理解成什么了,暗自拍拍她的手背,目光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意味。
“很快。”
啥意思?
什么很快?
有点缺默契喽哦大哥。
“我问你荆州在哪?”
霍长安一愣,眸中飞速闪过什么。
“……嗯,在……”
此时,正好老夫人开了口:“二弟是说荆州的那次蝗灾?”
“正是。我记得大哥当时也去过。”
老夫人当然记得很清楚。
东阳国人应该都很难忘记。
“不错,准确的说,是十九年前,以荆州为中心,樊城,巴蜀等十几城全部遭遇百年难遇的蝗灾。
朝廷派了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圣上前去赈灾,你大哥跟随。
哦,对了,宁儿的外祖就是荆州,我记得桑……你父亲带着你娘也随着去了。”
桑宁:“……”
她外祖就在荆州!!!!
仔细在脑子里一搜索,还真是!
尼玛,知道霍长安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很快,意思是很快摆脱罪人身份,可以去荆州?
桑宁抬头望天,不去看他。
爱咋想咋想,反正她就是桑凝儿。
“我也记得!”里长颤巍巍开口了。
“我记得那两年凉州这边一粒米都买不到!”
“别说凉州了,就是京城都吃不到好米,稻米被卖到天价,与人参并肩。”老夫人说。
因为荆州一带,是稻米产量最高的地方,那边几乎全部殃及,两年都没恢复过来。
里长惊恐的看着那蝗虫,问霍宝鸿:“你说当时的蝗虫,就是这一种?”
“对,没错!一模一样!翅长,黑斑,头圆,齿利,吐黑水。那边的方志,全部记载了这种蝗虫的可怕性。”
“那么远,能飞到咱凉州来吗?”
“荆州到巴蜀也千里路,那边山林屏障更多,都相继遭殃,你觉得飞不到凉州来吗?”霍宝鸿反问。
只要经历过那场蝗灾的,都不敢再回忆。
如果这蝗虫又在荆州发现,那边的人,就算庄稼只有一成,也会毫不犹豫的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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