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封建时代下的古人,手里有田的很少,大多都是租赁田,还要交税。
秋收后,收到的粮食,先要挑出最大最饱满的上税,然后偿还地租,最后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辛辛苦苦一年,自己却吃不上一口白面。
遇到灾荒年头,还要倒欠。
真讽刺。
如果每人手里都有一块地,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霍长安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桑宁的刹那,有来不及收起的猩红戾气猝然而过。
桑宁也在想事情,所以并没发现。
她随意坐到一块石头上,低着头问:“霍长安,有件事我很困扰。”
她要不要把蝗虫的事说出来。
要不要去冒险。
如果蝗虫吃光了凉州,朝廷的救援,会那么及时和充足吗?
明明可以保住一些粮食,为什么要喂给蝗虫呢!
不能浪费粮食的,不能浪费。
可是,霍长安听完后,只冷清清的说了一句:“白义说的对。”
“不要去管了。”
桑宁愣愣的抬头,她没想到霍长安说的这么干脆。
她以为……
这一看,就看出不对。
霍长安的眼睛发红,像是哭过,再看脚下,散落着一地树枝。
身后的一棵树,光秃秃的砍没了皮,甚至……上面还带着零星血迹。
他隐在袖子中的手,微不可察的在抖动。
桑宁上前,一把掀开他的袖子。
那只手关节处,血迹斑斑,磨损露骨,一看就是猛烈击打所致。
“怎么了?”
一定不是因为练不好功夫,他现在已经自控的很好。
发生了什么让他失控的事?
她的腰身一把被人搂住。
少年的头抵在她的胸口,浑身紧绷,再次不可控的颤动起来。
此时的他,看起来那么脆弱。
从未有过的脆弱。
又像在拼命压抑,压抑着刚才已发疯过的巨兽。
一定是关于他的父兄……桑宁想道。
她没有动,手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头。
心里涌上酸涩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松开了手。
“不要去管,他们的死活与我们无关!那些愚昧的东西,你对他们再好,他们还是会恩将仇报!”
“不值得……不值得!”
“四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桑宁问。
“他们……”霍长安握紧了拳头,眼眸是恶鬼嗜人般的恨意。
言语从齿缝一字一字的挤出。
“霍家,三子,刑台,斩首……刑场大乱,百姓拆骨……分而,食之……”
赶去收尸的人,连一块尸骨都没有抢到!
又是尸骨无存!
他的父亲,被野兽分食。
他的兄长,被百姓分食。
野兽本性凶残尚可理解,可那些百姓呢!
霍家从未欺压过任何一个,三哥护卫京城三年。
爹和二哥每次凯旋,夹道欢迎。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那么残忍!
全都是一群见风使舵之徒!
分食……
这怎么可能!
霍家又不是秦桧之流。
百姓哪有那么大的恨意。
除非是有人故意引导。
不,那也不可能!
“你确定那些人是普通百姓?以人为食那要多凶残的人才能做到,肯定是有人故意……”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兄长被人糜躯碎首,吞吃入腹!”
少年又咆哮起来,理智渐失。
“所有抢夺的百姓都是凶手,所有阻止人进去收尸的人都是帮凶!我的兄长全没了,一点血肉都没有留!”
“他们该死,全都该死!京城……所有人,都该死!!”
霍长安牙齿咬的几欲崩碎,眼神发直,太阳穴青筋暴起,嗜血的盯着某一处,似乎那里有他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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