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惴惴不安的跟着战南霆走了进去,他方才的时候,从战南霆房间离开,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那个时候还不强烈,现如今,看到战南霆面色凝重,就知道可能真出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战南霆走到床榻旁边,侧了一下身子,霍老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此时男人的衣服已经全是血淋淋的了,胸口里面往外渗出的血更多,浑身都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疼的嘴唇都咬成了青紫色。
现在他应该是疼痛的麻木了,整个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霍老睁大眼睛,一张老脸上都是错愕,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战南霆,调整了一下语气,这才开口:“殿下,这,这好端端的,你这是从哪里弄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啊?”
听到霍老这么说,战南霆看了眼床榻上的南烬之。
“殿下,你,老臣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会收留这些伤重之人,咱们如今身份敏感…一会还要启程了,这,这。”
霍老也是除了温如歌以外,唯一一个敢唠叨战南霆的人了,毕竟也是跟在战南霆身边多年的老人了。
“他还有没有救。”战南霆面色凝重,黑沉沉的冷眸看向霍老。
霍老叹了一口气,知道殿下自己定然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也不便多说,就连忙走到了南烬之的旁边,伸手去掰开他的眼皮看情况。
“他这瞳孔尚未焕然,虽然看着严重,想来若是全力相救,也是能救过来的。”
霍老在战场上多年,救活过很多重伤的士兵,即便是有的断了胳膊腿的,血流一地的,他也能救回来。
听到霍老这么说,战南霆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南烬之如今对他来说,是对付南渐篁的关键,定然不能出什么差错。
战南霆凌厉的眉头皱着,单手负后,看着气息奄奄的南烬之,对着霍老,道:“需要什么药材,本王让人拿过来。”
霍老正在弯着腰给南烬之检查身上的伤口,他流的血实在太多了,检查伤口也就费力了很多。
“殿下放心,老臣随身带的有止血的药,还是得先给他固气补血才行。”
霍老从随身的药包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瓷瓶,伸手将一个黑漆漆的药丸塞在了南烬之的手里。
战南霆就坐在旁边的桌椅上等着,整个气氛异常的紧张。
霍老吩咐了侍卫打了两盆热水过来,随后开始替南烬之清创。
“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还能活下来,此人承受能力惊人的强…”
霍老一边替他包扎伤口,一边开口。
战南霆微眯沉冷的眸子,之前在战场上,战南霆就对南烬之有印象。
能在他手中撑住好几个致命的攻击,本就让他意外,没想到这次南烬之竟然还能死里逃生,更是让战南霆从心里觉得错愕。
“他就是皇上之前密旨让本王杀了的人。”战南霆看了眼霍老,漠然的开口。
那个时候,战南霆还不知道母妃的死因真相,还没有生出反叛之心来。
所以对于皇上的吩咐,战南霆并没有忤逆。
霍老愣了一下,转头惊讶的看向战南霆,又看了看床榻上半死不活的南烬之。
“殿下的意思是说,此人是南朝已经死了的大皇子,南烬之?”
战南霆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霍老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殿下要救他,真没想到,竟然是南朝的大皇子。
此人可是南皇最属意的储君人选,若是此人好好活着,不出意外,定然就是下一个南皇了。
等霍老将南烬之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以后,就起身洗了洗手上的血渍。
“他怎么样了?”战南霆起身,看了眼床上还在昏迷的南烬之。
霍老擦了擦手,这才开口道:“放心吧殿下,方才那个固气补血的药丸,是药老研制出来的,正好我也留了两颗,效果很好,他的血也算是止住了,清理完伤口以后,就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老臣一会回去给他配置好药,调理内伤。”
听到暂且没有性命之忧,战南霆紧蹙的剑眉才舒展了一些。
“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救了此人,可是要用来对付南渐篁?”
霍老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毕竟这个南烬之和南渐篁同为南朝皇子,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用他来对付南渐篁,会更容易一些。
战南霆收敛眸子,单手负后,道:“没错。确实要用他,除掉南渐篁。”
“可是,殿下尚未了解此人,怎知他会助殿下对付自己的同胞兄弟?万一…万一他醒了以后,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
霍老的担心没错。他可是听说,南朝的人最是凉薄寡情,就连皇位的争夺,都是争的你死我活,只要定了储君人选,基本上就没剩几个皇子了。
所有的南皇,都是踩着兄弟的尸骨登上的皇位。
这般从骨子里狡黠阴冷的人,跟蛇又有什么区别?难保不会反咬一口。
战南霆静默的开口,道:“他落到这般田地,你觉得是谁害的?”
听到战南霆的话,霍老愣了一下,看了眼南烬之,这才回过头,道:“殿下是说,南渐篁害的?”
“没错。他在昏迷前,除了求我救他,还愿意跟我联手,杀了南渐篁。”
战南霆面色平静,没有掀开一丝波澜,静默的站着。
霍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道:“这真是老天眷顾殿下,能在殿下一筹莫展的时候,送来一个南渐篁的仇人。还是一个十分了解南渐篁的人,这样的话,可就是事半功倍了。”
战南霆也这么觉得。
“他的伤要多久能治好?”战南霆看向霍老,此时他心里虽然惦记着温如歌,但是也不得不重新考虑启程的时间。
毕竟现在他知道温如歌是安全的,有他舅舅拓跋谈在,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霍老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为难的开口:“他伤势比较重,尤其是内伤,马车颠簸,怕是会让他伤势加重,所以殿下…可能咱们得晚几天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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