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凤昭昭讥讽的话语,凤清风脸上一阵苦涩的笑容爬上。
“大丫,还怪三叔呢?”
“你想多了,你这号人我都快忘掉了,用得着恨吗?”
“的确,三叔曾经很自私,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可今日三叔想要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凤昭昭用那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看凤清风,眼里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你求我我就要答应吗?凤清风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就冲着你薄凉的人性,对家里,对我曾经久卧病床的父亲那态度,我就不可能答应你。”
“不,不是为了我自己,哎,你进去看看吧,你祖母她时日无多了。”
凤清风说到此,仿若一阵无力感涌上,他率先转身回了屋子,似乎也不管凤昭昭会不会进来一般。
凤昭昭真的很不想进去的,可想着一个将死之人,如果她太过计较,那是不是是自己也太小气了?
虽然自己不是多有格局的人,可也不是真的冷心冷情之人。
当汪翠芬将所有田地给自己陪嫁的那一刻,加上从小她对他们的照顾,似乎那几年的折磨已经慢慢消散了。
凤昭昭抬步再一次走进了那充满霉味和昏暗的屋子。
曾经,这间屋子代表着一家之主的权威,代表整个家的地位,能来这间屋子和汪翠芬说上几句话,那都得让大房一家子记恨几天。
而今夕早不同往日了,这里就是一间让汪翠芬走完最后一程的地狱。
来到床边,汪翠芬紧闭着双眼,床下黑乎乎的棉被,又臭又霉。
凤昭昭真不知道凤清风怎么想到,既然想要做个孝子,为什么连接回自家老娘的时候,连屋子都懒得收拾一下呢?
这棉被还是凤昭昭出嫁之前就见汪翠芬一直用着的,这几年过去了,老宅又没有人,一到下雨,可想而知这屋子里有多潮湿。
而因为光线昏暗,凤昭昭也看不清楚汪翠芬的面色。
但从她的呼吸上来听,这人的确是时日无多了。
凤昭昭伸手,打算先给汪翠芬号个脉的,谁知,手刚搭上她的手腕儿上,她的手忽然被人紧紧扣住!
看着忽然睁开眼的汪翠芬,这昏暗的屋子里,她的眼睛忽然很亮!
“别,别看了,没用了。”
汪翠芬的声音极其费力的响起,声音模糊且又颤抖。说出这几句话,仿佛像是抽干了她全部的力气。
“无碍,看看又不费银子。”
凤昭昭用力将汪翠芬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掰了下去,声音淡淡的响起。
汪翠芬没有再挣扎,仿若她就算挣扎也是白挣扎一般。又或许她根本就没力气再拒绝了。
手指搭上汪翠芬的脉搏,那如油灯枯竭的生机在她的身体里所剩无几。
这种病怎么说呢?
其实就是个基因改变的病,而且是血管上的,很难根除,已经扩到骨头中。
身体里也多了许多的恶性液体,现在的她还能支撑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或许对她来说,就是还有未完的心愿才将她如此耗着吧。
“你还真能装,我父亲不是每月都去尼姑庵看你吗?你生病怎么不早点说?”
如果这病早个半年,凤昭昭还有办法,可这病已经到了大罗金丹都救不回来的地步。
听着凤昭昭那责备的话,汪翠芬本来还痛苦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微笑。
“恶人自有天收,这是老婆子我的报应,应该的,没啥好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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