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每走一步都在重复着这种可怕的感觉。
她害怕看见满脸是血是的薄北城,害怕他也变成之前的爸爸和朵朵一样,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短短的数秒之内,她担心得手掌冒汗,双腿无力。
而等她看清楚地上男人这张脸才发现,被撞的人并不是薄北城,只是穿着跟他同样黑色西服和身型差不多的陌生男人。
沈星落一愣,紧揪着的心突然放松了不少。
“星落,我在这里。”
身后,传来薄北城的声音。
沈星落背脊一僵,转过身,看见完好无缺立在那里的薄北城。
刚才他想追过去马路,拦住她。
但前面的男人突然被车子撞飞,很快一群人围了过来,他被迫停住脚步。
在人群的缝隙中,他看见沈星落慌张害怕的脸蛋,看见她脚步凌乱地走过来,嘴巴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清楚地听见她用颤抖的声音喊他不能有事。
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模样,薄北城的心弦被狠狠地叩着。
就在那几秒之间,他联想到过去,那些他已经失去了记忆的岁月里,她到底有多少次这样的担惊受怕?
估计很多很多吧?
她多年前一个人离开叶城,在异国他乡孤苦无助地生下三个孩子,独自养育成人,艰苦地求学、创业,在这个过程中,令她担惊受怕的事多了去。
后来她带着几个孩子回国,回到叶城,却偏偏又被他这个家伙缠上,一路走来波折横生,经历了不少的危险和困难,在这些日子里她是不是每天都担心受怕?
他离开叶城去f国做手术的那一天起,她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生怕他有事?
就是这么一个,哪怕他做了对她和孩子们伤害极大的事情,仍然会情不自禁为他担心。
沈星落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确定他的确没事。
忽尔,听闻他自嘲的一笑。
“当初从f国回来,我脑子真的是坏掉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舍得跟你说分手?”
沈星落愣住,抬头看着他。
他这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她“忏悔”?
“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她转身,手腕却被他握住。
“星落,我们能好好聊一聊吗?”
沈星落顿住:“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吗?”
薄北城沉默了半晌:“就聊聊朵朵,安安还有乐乐。”
他这么说,沈星落倒是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了。
毕竟,他始终是孩子们的爹地。
俩个人找了一个露天咖啡室坐下。
面对着面,气氛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彼此沉默了好半晌之后。
“朵朵……”
“朵朵她恢复得很好,安安和乐乐现在也正常地上学了,你不必担心,等你和老太太和轩轩过到m国之后,有空可以回来探望他们,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但在法律上,你有这样的权利。”
沈星落一句话,让他想说的所有话,都咽回到了肚子里去。
薄北城颌首:“安安和乐乐,还有朵朵,他们永远是我的孩子。”
如果可以,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补偿他们。
就怕,她并不需要他的补偿。
“朵朵,她还恨我吗?”他问。
沈星落:“小孩子不会太记恨的。”
“是我这个当爹地的不称职,他们记恨我,是应该的。”
沈星落看着满脸自责的薄北城,感觉他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眸底下那股原本有朝气仿佛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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