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再度亮起来时,陈瀚已经躺在了一辆货车的车厢里。
车辆向南而行,目的地应该是滇省最南端的口岸,车厢堆放的是一箱箱电机,看样子是出口到缅国的外贸商品。
陈瀚在深夜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钻进车厢,没有任何人发觉。
一路颠簸,直到此刻,感觉到这辆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睡醒了一觉。
悄悄朝外面观望了一下,天色已经大亮,货车在一个偏僻的加油站停了下来。
趁着司机去放水的工夫,陈瀚从车厢闪身跳出,继而快速离去。
这里的环境,周围已经全部都是连绵的山脉。
加油站周围有个小寨子,民风淳朴,很有民族特色。
陈瀚打听了一下,这里距离边境已经不远了。
他补充了食物和水,大致判断了一下方位,就朝着山中走去。
……
而在此时。
哀牢山脚下,正有大批人员在集合。
相比起山海地质队的人,特科的人数明显多出了不少,甚至还出现了一批特战。
公孙敬业脸色阴沉,正在清点人数。
这时,一道健硕身影,迈着沉稳的步子朝他走来。
“你这边情况如何?”男人声音低沉,脸部肌肉紧绷,让他看上去不怒自威。
“哼,看来这次出岔子,就出在你们特科身上了,皇甫队长。”
公孙敬业冷哼一声,“我山海地质队这边一个队员都没少,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皇甫炎眉头微皱。
这次问题确实出在了特科身上,但也是自己倒霉,手下的队员先一步遭遇了陈瀚。
清点过后,自己这边竟然少了十几个队员,遗骸都找到了,唯独最后一个有些蹊跷。
那支小队是傍晚归队的,十个人没有缺少一个,但是偏偏其中一人的尸体却在山里被发现了。
这根本解释不通。
死的那个队员在巡山的时候腿部受了伤,不可能返回营地后,又独自进山。
这就说明,当时从山里回来的十人,其中很可能夹杂了外人。
那个外人不用想都知道,是陈瀚无疑了。
皇甫炎攥了攥拳头,有些不甘心。
人竟然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自己带队的可是特科啊!
“我这边损失了十几个弟兄,那家伙实在狡猾,出手又狠……”
“而且,在山里还发现了三具尸体,都不是华夏人,而且查不出身份。”
“哀牢山被戒严,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山的?”
这话出口,皇甫炎眼神犀利地盯着公孙敬业。
后者不动声色,冷笑一声,“皇甫队长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我放人进去,帮那小子逃脱不成。”
皇甫炎不置可否,冷哼一声。
“陈瀚罪大恶极,那一夜他在天坑之中造成了三百六十多人丧命!”
“就连季老和孔老都遭了他的毒手!”
“我不会放过他的,任何人胆敢阻挠,我特科绝不留情!”
撂下这句话,皇甫炎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声突然响了起来。
公孙敬业和皇甫炎竟然同时拿出了手机,接听起来。
“什么?!”
公孙敬业惊呼一声,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电话那头传来了手下急促的声音,似乎在报告着什么。
公孙敬业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紧握着手机,眉头紧锁。
对方竟然出现在了三百公里之外!?
在三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加油站,有摄像头无意之间拍摄到了陈瀚的面孔,通过技术比对,确定是他无疑。
这套监测系统,是早在两天之前就布下的,怕的就是让陈瀚从哀牢山逃脱后,溜之大吉。
而与此同时,皇甫炎也接到了相同的消息,他的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尴尬和气恼。
被陈瀚耍了!
今天自己这边还打算继续投入战力搜山呢,人家早就在几百公里之外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二人的脸上。
公孙敬业率先挂断了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道:“边境方向。”
皇甫炎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必须赶在出境之前截住他,否则让他逃到境外,再想抓捕就难了!”
“我马上调集直升机。”说完,皇甫炎大步流星朝着指挥部的方向走去。
而留在原地的公孙敬业,眼神之中却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
他用手机发送了两条信息后,这才下命令道,“马上调集直升机,通知所有队长集合。”
……
此时,陈瀚正身处群山之中,不断深入。
他一路小心谨慎,尽量避开可能有人烟的地方,只选择荒芜的山路前行。
国界山脉范围极广,连绵不绝,在外围的地方,偶尔还能看到村落和山民的出现。
但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环境呈现出最原始的雨林地貌。
陈瀚对此并没有太多担心,这条山脉自己已经穿行的一次,只要找到澜沧江,就不会迷失方向。
顺流而下,就可以穿越边境,直抵金三角。
在茫茫的山林中,陈瀚仿佛成了一只孤独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密林之中。
偶有出现的毒蛇和小型兽类,都成为他的刀下美食。
刚刚过了正午,他就已经寻到了澜沧江的痕迹。
江面开阔,不容易隐藏身形,所以他依旧打算在密林中赶路。
只是有了澜沧江做参照,前行的方向已经可以确定。
按照他的推断,再有半天的时间,自己就能跨过国界铁网,进入缅国的范围。
一旦出了国境,山海地质队和特科,就很难再找到自己的踪迹。
从江边洗了把脸,他从包里拿出塑封的面包啃了起来。
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拿这个充饥。
面包是从寨子里买来的,便宜是绝对便宜,就是口味实在不怎么样。
陈瀚记得自己上一次吃这种面包,还是小学的时候……
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此刻竟然在澜沧江边,再次吃到了这种廉价的味道。
一时间有些想笑。
然而下一刻,陈瀚就仿佛受惊吓的狸猫一般,猛地从原地跳起,飞身而退。
“噗!”
就在他刚刚所坐的地面上,冒起一股粉尘的同时,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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