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要来了。”
此时的西暖阁内,太后依旧面色苍白,太医开了方子煎好了药,太后已经服下了。
周戈渊隔帘望着躺在里面的身影,沉默良久,问着太医:
“林太医,你确定太后并未中毒?”
“回王爷,太后只是皮肉伤,并未中毒。”
周戈渊眉峰微皱。
箭上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若非他反应及时,只怕已经殒命。
这匕首上为何会没毒?
莫非刺杀的是两拨人不成?
周戈渊听着窗外的雷响,便知要下雨了。
若是在下雨前找不到刺客,雨水会冲洗掉刺客的痕迹,行军犬更难追踪了。
周戈渊转身要出去时,太后在帐内柔柔的喊了一声:
“阿渊,你是要走了吗?”
林太医一听,便悄无声息的告退,房间只余太后和周戈渊二人。
周戈渊并未转身,只声音沉稳且平静的说道:
“臣还要追查刺客,太医说太后伤势无大碍,太后好生歇息便是。”
好一会儿,才听着太后缓缓的叹了口气,似有诸多的无奈与不甘。
“既如此,你去吧,不用管我。”
周戈渊伫立片刻,才道:
“臣告退。”
周戈渊离开后,苏樱才从耳房进来。
“太后为何不趁机将王爷留下来?如今你伤成这样,王爷必定不会狠心拒绝。”
太后望着周戈渊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目光却比往日里更多了几分坚定。
“你不了解他,若是他想留,自会留下。若是他不想,任何人,任何借口,都不会让他停留。这样刚好,让他知我心意,心中对我哪怕生了一丝愧疚,都会被往日的情分所牵扯。”
太后眉眼间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和眷恋,缓缓又道:
“是我想左了,前些时日被猛然出现的谢氏给刺激到了。我进宫十年他都未娶,如今身边不过是多了两个长得与我相似的女人,又如何能撼动我与他的情分,今日他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救皇儿,便知他待我的心。他如今待我冷淡,不过是一年前我选了让他将皇儿扶上帝位的原因。时日还长,我不信他会将这十几年的情分完全忘了,终有一日,他会情愿留下的。”
周戈渊回去后,问了禁军统领,才知道在密林中追上过一次,要将那射箭之人抓到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人将其救走。
之后故布迷障,一时间又失去了踪迹,行军犬此时正在循迹追查。
“要快,马上要下雨了,若是再抓不到,行军犬只怕也探寻不到。”
“是!”
禁军统领走后,内监将晚膳端上。
“王爷忙了一天了,太后那边叮嘱让王爷保重身子,莫要为了俗务不饮不食。”
周戈渊用膳时不喜人打扰,他端起面前的汤羹要入口时,闻着那股似有若无,且有些熟悉的味儿,眉峰瞬间皱了起来。
上一次便是谢德音大婚那晚,他回朝的庆功宴上中了招,那时先皇的几个皇子被他打压心有不甘,想给他身上安个秽乱宫闱的罪名。
也是在那晚,他强撑着回府,让管家去寻一清白干净的女子,陆元昌将他的新婚妻子送来。
管家在看到谢氏是何摸样时,竟然真的将人送到了他的榻上。
那时他毫无理智可言,昏暗的帐内,他只知逞凶驰骋,哪里管身下的女子是何模样。
是在她累极昏迷前呢喃的那句,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才知晓谢氏是何模样。
只是那时他药效未过,哪里肯听她的,原想着第二日好好问问管家这女子何处寻来的,谁料第二日南边的奏报传来,天刚亮他便去了,再回来已是三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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