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中苦涩,淡淡道:
“你与大哥做主便好了,哀家乏了,你回去吧。”
崔氏知道太后心中不舒坦,也不再打扰,行礼离开了西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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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德音这几日听大哥传信来,说是大嫂前些时候生了一个女儿,生的十分肖她,取名瑾瑜,待明年她长大一些,便来京中给姑姑看看。
谢德音前世没能见到那个小侄女,只从家书中得知一些。
谢德音备了厚礼,但是想到谢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于是又亲手给她缝制了小衣裳,百福裹被,跟礼物一道送回了杭州。
收到这个消息,谢德音开心了好几日,只不过陆家现在愁云惨淡,她少不得要在人前装一下。
陆元昌在养病,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大夫,都无济于事,都说是耽搁了。
以至于陆家上下此时对周华月格外的恨,尤其是王氏在知道事情经过后,每日里必去周华月的院子里怒骂捶打。
原本王氏被禁足,只是她因着儿女的刺激神思恍惚,便也没人管她了。
夜里,谢德音要安寝的时候,听着外面大喊着走水啦,内院的婆子丫鬟们,个个神色紧张的出去看。
谢德音推开窗子,看到东边浓烟滚滚,不一会便冒出火光来。
谢德音紧抓着窗棂,望着天际处被烧的通红一片,手在微微颤抖。
很快,金子跑了进来,八卦道:
“夫人,陆琳琅的院子着火了,火大的很,谁也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谢德音被金子打断了思绪,回过神儿来。
是啊,陆琳琅的名声尽毁,还要留在府中,等着摄政王安排她以后跟几个老太监做对食。
便是大周朝民风开放,这陆家的姑娘以后也不用出门了。
只有她死了,才能抵消这一切。
不然,让她在那几个老太监身边,便是时时刻刻提醒着陆家的屈辱。
一场意外的大火,刚刚好。
谢德音望着那边的火光,只觉得眼中隐隐作痛,眼中的血雾似乎更浓了。
“金子,随我来。”
谢德音穿了衣服,由着金子提着灯,去了陆元昌养病的院子。
因为大火的缘故,院中无人,只有一个小厮在门外守着,还在打盹。
谢德音让金子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她走到床前时,陆元昌听到了脚步声,醒来了,在看到时谢德音的时候,他骇然的瞪大双眼,呜呜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谢德音却是浅浅一笑,缓缓说道:
“外面失火了,是你妹妹那院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她逃不出来。我站在窗子前看了许久,就想起了你,想过来跟你说说话,问问你可知被火一寸寸烧成灰烬的滋味。”
陆元昌不知道她要干嘛,只看着她一点点的靠近,他心底的恐惧扩大了无数倍。
他望着她那双沉静的眸子,犹如千万厉鬼在啃噬他。
谢德音举过床头的烛台,慢慢的坐在他的床榻边上,将他的胳膊拿了过来,放在床榻边上。
“我知道。”谢德音语气缓慢,温柔至极,浅浅的语气,仿佛夫妻间最平常的话语。
“我知道被烈火灼烧是什么滋味,我也知道被困在一方天地里不得解脱是什么滋味,如今,我想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谢德音望向了他的双目,沉静如深潭的眸子,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儿,仿佛地狱归来的恶鬼,要将他一点点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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