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山河一向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改变掉那虚伪到令人作呕的嘴脸。
明明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之人,竟能赢得天下武者的敬重。
他的父亲,为北洲而死的父亲,韩家之主,一代英雄,却被北洲的子民渐渐的遗忘。
慕山河是残忍无情不讲道义踩着他父亲尸骨得来的功名和成就。
对此,慕山河至今都没忏悔,也没有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慕府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的光鲜亮丽,本该都是属于他的!属于韩家的!
韩家主坐在桌前,眼底深处狂涌出可怕的阴翳。
他慢慢地使自己镇定下来,压制住惊涛骇浪的极端情绪,掩去即将扭曲狰狞的神情。
缓缓端起杯盏, 以茶代酒敬向慕山河,态度极其地友好。
自从父亲牺牲后,他头一回对眼前的长辈露出笑容:“慕老爷子,你是前辈,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老伯公露出诧异和欣慰的神情,喝完一杯茶,再看向韩家主,目光慈祥和蔼,就像看自己的子孙。
只因韩家兄弟当年死于蛇窟,除了让他救人以外,便将韩府一家都托付给他了。
老伯公也在蛇窟发过誓,会把韩家儿子当成自己的子孙。
只是后面的发展,终究是叫人始料未及,也无可奈何。
这一杯茶,解了老伯公的心结。
慕惊云看了眼父亲,再看韩家主,端着清贵儒雅。
旋即,含笑道:“等小楚解决完了天魔炎从南郊归来,我可要与韩兄不醉不归。”
“那是自然。”
韩家主如个无事人般,笑着开口。
南宫雄坐在旁侧,眼角余光都在观察慕府人的神色。
见慕府之人真以为四大家族要讲和,态度都谦逊了下来,便嘲讽地扯了扯唇。
只盼望。
得知叶楚月死讯的那一刻,这群蠢货,也能笑得出来。
南宫雄抬头看了看天。
寻思着今夜定能用千机鸽得到南郊的消息。
他要当着北洲权贵和慕府人的面,将如斯好事道出来!
桌前左侧。
沐凤鸣优雅地交叠双腿,双手环在胸前,冷漠地看着南宫雄,拢了拢眉。
她扭过头,凑近慕倾凰。
低声询问:“你怎么看?”
“兵行险道,或许有诈。”
慕倾凰淡淡地说。
沐凤鸣微微侧着头,挑起了眉,戏谑地笑出了声。
“沐战将是在笑什么?”
四大家主之一的司空凌华捕捉到沐凤鸣的笑,便问。
“笑有佛口蛇心假慈悲之人在惺惺作态。”
沐凤鸣冷嗤:“司空凌华,逢场作戏的那一套,老子学不来,今日当着北洲名门的面,本将与你们说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本将向来信奉井水不犯河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断发之仇灭其面门。在座的诸位,不论是谁,若能与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甥女,多一份善意,日后诸位本将可以拿命罩着,当然了……”
话说至此,顿了顿。
沐凤鸣笑得张扬。
“嘭!”
一双长腿,直接架在了桌上。
沐凤鸣抬起下颌,环顾四周,道:“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了我家楚,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将的刀吧。”
司空凌华被沐凤鸣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好是难看。
南宫雄连忙打圆场:“沐战将放心即是,帝都城中,哪有什么生分,都是一家人才对。而且这话又说回来,如今掌管军机处的是沐战将和武陵将军,武陵将军又有龙符在身,以后还得是我们这些人仰仗着武陵将军才对,老伯公,以后可得好好跟小楚说说,可不能对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太苛刻了。”
沐凤鸣虚眯起眸子。
南宫雄的虚与委蛇,是她没想到的。
慕倾凰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
今夜的洪府盛宴,四大家族,都很不对劲。
但又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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