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
叶天帝以拳抵唇,轻咳了数声来缓解尴尬。
夜墨寒幽冷的紫眸,不着痕迹地瞥过了叶无邪,即便在遏制气势,却依旧有凛冬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
他不得不认为,叶无邪是在报以前被他揍过的私仇。
那年叶无邪才十三岁,初生牛犊不怕虎,做了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众人都怕这天帝之子。
但在圣域的时候,被帝尊夜墨寒给狠狠暴揍了一顿,特别是血护法那厮杀人诛心,找机会给少年叶无邪的臀部来了一顿揍,打到屁股开花才肯善罢甘休。
这笔账,叶无邪怎么能忍。
看见夜墨寒吃瘪,叶无邪笑了笑,天真无害地看向了楚月:“月月,你今年多大了。”
楚月:“……”
她现在终于明白小宝那绿茶天赋是从何而来的了。
外甥多像舅。
古人诚不欺我。
叶天帝看了眼笑容满面的叶无邪,心脏咯噔了一下,而后开口说道:“无邪,年纪不是问题,古人云,男大三,抱金砖,说明是好事,身为丈夫年纪大些,便会有责任感。”
叶无邪赞同地点点头,幽幽地说:“说的没错,男大三抱金砖,男大三十送江山,男大三百送仙丹,男大九万位列仙班。都位列仙班了,能不是好事吗?”
叶天帝:“……”天天让他看书不看,这种坊间胡诌却是背得很溜。
楚月嘴角抽抽了数下,心情凌乱地看着自家兄长,偏偏每当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兄长就会无辜地看向她。
“公子邪若想位列仙班的话,本尊可助君一臂之力。”
夜墨寒缓声说道。
叶无邪看着夜墨寒的那一张脸,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事,浑身写满了对这个妹夫的拒绝。
只是下一刻,就听夜墨寒再次开口:“小婿夜墨寒,见过叶天帝,实不相瞒,小婿在令郎十三岁之时,就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令郎还很青涩,在我圣域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圣域的紫、蓝两位护法擅长作画,若叶天帝感兴趣的话,可让他们二位画下来赠送给天帝,本尊觉得当时的公子邪风采过人,还有一想法,若是能制作画册,传颂给整个凌天乃至于五大陆,必能让公子邪威名远扬。”
叶无邪眸子微微一缩,满是忌惮地瞅着夜墨寒,恨得牙痒痒。
传颂给五大陆?
让五大陆都知道他叶无邪在圣域被揍得屁股开花了?
小道消息也就罢了,这厮是个黑心的,竟还特地要制作成画册,让人一饱眼福。
叶无邪咬牙切齿,夜墨寒却是矜贵优雅地看向了他,与他对视时妖冶的眉目浮现了温和的笑容。
夜墨寒的反将一军,直接让叶无邪泄了气了,不再刻意的针对新妹夫了。
“画册就不必了。”叶无邪道:“本公子的风采,不是什么人都能欣赏的。”
楚月心下一惊,与叶天帝用同样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叶无邪,俱是有些诧然于叶无邪的张扬。
或许,这才是叶无邪,而非是每日只知哀伤自虐,用鲜血和痛苦来消遣时间。
“也不是不可,话说回来,本尊倒是忘了行礼。”
夜墨寒面朝叶无邪,气度清雅,略微作揖:“妹夫夜墨寒,见过兄长大人。”
他倒坦坦荡荡不拘于身份规矩。
叶天帝眼底滑过了一道欣赏之色。
他算是比较了解夜墨寒的一个人,对于夜墨寒的事迹也都非常熟悉,深知这样桀骜的一个人,骨子里有着比叶无邪还要倔的偏执和极端。
他也曾见过,在域外战场的夜墨寒,是如何杀疯了的。
比起叶无邪撕裂开自己的皮肉流淌出鲜血,夜墨寒则是需要沐浴着敌人的鲜血,浇灌出自己脚下的道路。
曾经,圣域惹怒青丘大陆的陈皇大武神之时,大武神威压之下,任何一个域面都能灰飞烟灭。
大武神陈皇全力以赴,只想逼迫得夜墨寒下跪,但夜墨寒硬是扛住了七个昼夜的大武神之力,即便骨头断了,膝盖也不曾弯曲半分。
虽说五大陆对夜墨寒的评价褒贬有加,但不管怎么说,在叶天帝的心中,夜墨寒至少算是个大丈夫。
而且最让叶天帝印象深的一件事是,当年圣域九万人,跪在圣域大宫外,只求夜墨寒重开后宫,要那佳丽三千诞下皇嗣。
纵观神脉九洲,或是各家帝王,就算是个小势力之主,都有娇妻美妾不说,光是那外室都养了几十户,更何况是他这一代帝尊呢。
当时九万人三跪九叩请求夜墨寒的事,震惊了整个五大陆。
夜墨寒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依旧没有要充实后宫的打算。
正因如此,世人才会浮想联翩。
有人说圣域帝尊不举。
但更多的人是在猜测夜墨寒和血护法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关系,以及和夏帝师之间的恩怨情仇。
思及此,叶天帝再次看向夜墨寒的眼神,多了一丝深意。
他身为父亲,心有不爽,是人之常情。
但女儿若要有良配,那夜墨寒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
此刻,大殿内的三人,都在看向叶无邪。
叶无邪站起身来,敷衍的作了作揖:“九万岁的妹夫,幸会。”
即便是要承认夜墨寒这个妹夫,他也不忘揶揄一下夜墨寒。
但比之以往,夜墨寒对于年纪不再执着。
只因他知道了九万年前,他和阿楚相爱过。
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他不是孤独的,并非只活在父母亲人的诅咒之中画地为牢。
故此,九万年对于他来说,是漫长岁月中无悔的等待与爱人的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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