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阴鸦,一个个铁拳猛地砸出。
戴着拳套的爪子,震碎了毒蝎剑,捶死了毒蝎。
浅色的黑雾里,便见十万阴鸦军,整齐划一的出现在少年的身后,像是在末日从天而降又在胜利时从闹市消失的英雄,给人一种无法言说却是相当震撼的感觉。
四周从万宗弟子到观战的贵客们,全都是齐刷刷的傻眼了,纵然有人云游四方,跨山行海见多识广,也不曾见到如此稀奇的小东西。
他们只能看到雾色下的盔甲军,小小的,却威猛的,以及扬起的披风,唯独看不见里面藏着的东西。
“那是什么啊?”有人惊道。
“好强悍的力量,且有如此之多的数量,实在是恐怖。叶楚月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旁人都不知道的?”
“生于菩提的修行者们,还总是嘲讽生活在流光海域的散修,殊不知,流光海域才是卧虎藏龙,深藏不露啊!”
“想必今日过后,谁也不敢欺负海域的那群散修和海盗了。”
“叶天骄,星云少宗主,诚不欺我!”
“……”
人群里,议论声激烈如火。
周玉咽了咽夹杂着血的口水,把眼眸瞪大,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处犹如无冕之王的少年。
纵是亲眼目睹,亦百思不得其解。
她——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十万军队,到底是什么东西?
围观之人,即便有博览群书,纵观古今之人,也实在想象不出叶楚月十万军队的盔甲下到底藏着什么。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
那是屠龙宴上的地狱之鸟。
何流年的面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发紫,难看到无以复加。
他不再平和,眸底渐起波澜,再掀惊涛和怒杀之气。
“雕虫小技,不足为道尔。”
“只靠皮囊的人,怎配与我何流年一较高下?”
何流年再踏瞬步,控制好距离闪现了十几次直奔向楚月。
他的右手袖衫里伸出了锋利的铁爪,比刀刃还要让人瘆得慌。
铁爪冲进了楚月的左侧胸膛,欲要捏碎掉里面的心脏。
然而,就在何流年满目喜色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化作泡影消失,身后却出现了熟悉的,低沉的,喑哑的声音:“你在,找我吗?”
何流年回手猛撞。
锋利的铁爪,犹如五道刀片,切割少年的脖颈。
何流年的笑容才刚刚出现,就见少年再如泡影般消失。
他迅速看向身后,亦无少年的身影。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
何流年猩红着眼睛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嘭!”
少年瞬闪到了何流年的面前,高抬起膝盖,顶向了何流年的腹部。
十万阴鸦之力,汇聚膝盖。
直把何流年顶的身体如一把弓深深地弯曲着,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溢。
楚月立即揪住了他的头发,挑眉说道:“你的步伐,烂透了,赤羽宗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何流年的一双铁爪,割向楚月的腹部。
楚月在空中借风的力量,踩风一跃,闪现到了青莲台的最边沿,距离何流年最远。
落脚之地,双足踩下的地方,刚好是青莲女尊倒塌破碎的头颅头颅,缺了半块的眼睛还在上面呢。
“我从不是好为人师之人,但今日……”
“愿教你一回。”
“看好了,蠢东西,什么才是真正的步伐。”
楚月咧着嘴笑。
风华正茂的年纪,狂傲到不可一世,似若青莲台唯一的王。
随后便见,少年迈开了一双长腿狂奔在青莲台。
速度越来越快。
最快的时候,消失不见。
过了会儿,又出现残影在距离何流年更近的地方。
每当她靠近的时候,都会分裂出不同的身影。
有白衣银发的少年,温润如玉,澄澈似雪。
有黑金墨袍降龙纹的少年,手握一把魔镰,笑的时候犹若死神凝视人间。
有执着魔剑的她冷眼俯瞰。
有缠绕着巨大拳套的红衣少年,挥舞着能破山碎地的右拳。
……
身影瞬间分裂。
何流年像是一人面对多人。
他睁大了眼睛去看,去找,却找不到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叶楚月。
少年无数的身影瞬间汇聚一体。
一记拳头,携摧城之力,猛打在了何流年的脸上。
不等何流年反击,少年瞬闪离开。
又分裂出了无数身影。
随后再次合为一。
这一次,在何流年的左边,魔镰穿过了何流年的肩胛骨,勾着对方的骨头往前狂冲。
何流年用尽全力去反攻,却是连少年的衣角都摸不到。
少年闪现而出,身影变化莫测。
分裂开的身影再度回归成了整体。
白袍银发的她,圣洁又干净。
她微微一笑,精神之力凝结阴鸦和魔气,万千的彼岸花绽放,衔接成了囚笼将何流年完完全全地束缚住。
赵天罡见状,面庞露出了温和的笑。
少年不是完全使用剑法,却把他的剑法精髓领悟到了。
是个通透的小家伙。
……
“噗嗤。”
楚月再出现在了何流年的身后,与之背对着背的瞬间,手中的剑将何流年的腹腔贯穿,看得人心惊胆战,寻思着若不是有明文规定大比时不可毁人丹田和武根,何流年怕是要永久地折在这里了。
“刺啦——”
少年拔出了剑。
鲜血流淌,滴落成红珠,晕染开艳丽的颜彩。
“学会了吗?”
少年微垂着眸,睫翼分明的阴影和阳光,一起映进了她的瞳孔。
她依旧是背对着何流年,并从何流年身上撕下了一截布料,有条不紊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面上的嫌弃之色不加掩饰,如此嚣张的举动把赤羽宗弟子们气得面红耳赤怒火攻心险些原地爆炸。
何流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一抬头,就能看见赤羽宗的方向。
赤羽宗的人群里,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
哪怕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何流年都能感受到让他心如刀绞的失望之色。
“啊!”
何流年怒发冲冠,仰头嘶吼出声。
双手的铁爪,成为十道刀片。
他连人带刀地扑过去,端的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去,死。”他沙哑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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