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之尊,踩在海神界的头上,被修行者们追崇为神。
真正的神,却在无人知晓处。
楚月看向了云卷云舒的天,仿佛看到了漫天的虚伪。
“叶楚月。”
耳边,又响起了那聒噪的声音。
楚月侧眸看去,毫无疑问地看见了皱着眉满脸不悦地炎主,像是欠了他万儿八千似的。
“在呢。”少年无奈应道。
“本座饿了。”
“饿了就去吃。”
“吃完了,没得吃了。”
楚月“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炎主。
这不是前两天才刚运送来的食材吗,足够天骄山吃上半年了。
这厮,怎么比妖兽还会吃?
烦死了。
楚月深吸了一口气,只好再让人运送食材上山,让炎主吃饱喝足。
“叶楚月。”
“又干嘛?”
少年只觉得,再让炎主这样住下去,不仅要被吃掉了家产,头发都得掉光。
“没事,喊喊你,怕你死了。”
炎主躺靠在一边,总是盯着楚月看,像是观赏上天恩赐给他的礼物。
少年面色微黑,“放心,暂时还死不了,能不能活过诸神之日,就不一定了。”
炎主眼睛一亮,“诸神之日你又要找死了?”
那焕发着光彩的表情,好似在说:找死别一个人,带上我啊。
楚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中腹诽养着这厮比养儿子还累。
小宝比他乖巧懂事多了。
“叶楚月?”
“?”
“本座又饿了。”
“滚!!!”
少年终于受不了了。
炎主摸了摸腹部,挑起好看的剑眉,疑惑不解地看着少年。
不给吃就不给吃。
凶什么凶。
“炎哥哥。”
炎主闻声看了看四周,最后低头往下,看向了小宝,有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小孩,叫爹。”炎主两手环胸,简单粗暴地道。
“噗嗤。”
少年才刚喝酒,一口酒水就喷到了炎主的身上,炎主嫌弃地蹙紧了眉。
“不要。”小宝摇头,“乱认爹,不是好儿子。”
炎主闷哼了声,百无聊赖地坐在了躺椅上,扭头望着在薄雾之中波澜壮阔的山色,寻思着天色极好,真适合去下面见老子、。
小宝却一直盯着炎主看。
炎主问:“小孩,你不怕本座?”
“为何要怕?”小宝反问。
“本座会吃人,专门吃小孩。”
“你不会。”小宝咧着嘴笑,“你救过星云宗,你是个好人,你不会吃人,你会救人。”
男人突地愣住,讷讷地望着小宝,凝视了很久,心底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清流,有点暖暖的。
再之后的几日里,炎主终于消停了,不在天骄山胡吃海喝,就在星云宗弟子们以为他要回到炎殿去,怎知这厮早出晚归,时间卡得刚刚好,堪比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楚月等人觉得奇怪,派人去一打听才知道,炎主大人这是去做好人好事了。
每日精神抖擞似若打了鸡血般,到处救人。
救了人之后,还逼得人感谢他。
非但如此,还搞个了簿子。
每次救人,都要在上面签字画押,认可他是个好人。
但凡有人忘记感谢,都要挨上一顿毒打。
知晓这些的天骄山弟子们,可谓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段清欢咽了咽口水,“这炎主,还真是个喜欢做好事的人儿。”
章瓷阴阳怪气道:“是啊,旁人做好事不留名,他倒是好,让人签字画押不说,还把自己的名帖发给别人,上边还编了号,分别是他救的第多少人。”
楚月闻言,亦是哭笑不得。
从前只觉得炎殿之主是大魔王。
再然后便认为是个背锅侠。
如今愈发觉得,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天骄山有炎主在,虽说日子过得不爽快,但偶尔也会有点乐趣。
菩提万宗,乃至于整个海神界,则都在等待着诸神之日的降临,并为此不辞辛苦的做准备。
弟子修炼。
武者练功。
修行悟道。
这片土地上,都是挥洒出的汗水。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去,不经意间便似晚风流逝。
终于,春末夏初的四月底,海神界便要迎来了诸神之日。
前夜,万道金光犹若流星从天而降,似流火般。
每一道流火金光,都象征着某一个家族乃至于是势力。
来到海神界的上界之尊,大多数都是洪荒上界的中端势力。
光芒闪耀,一阵风带着来自于上界的气息,吹拂过了整个海神界,唤醒了每一位修行者。
无数的修行者们,仰起头来,近乎狂热地望着天穹里的金光,犹若供奉神明。
上界之尊们乘坐着界域仙鸟,顺着金光,出现于世人的眼前。
只见每一道金光,都形成了一方富丽堂皇,恢弘璀璨的王宫宝殿。
殿内,端坐着来自于上界五湖四海的“神”们。
“南音。”
楚世诀兴奋地道:“菩提万宗之地的白鹤洲,有你的雕塑,你且看去。”
楚老爷子拿着烟袋,伛偻着身子,穿一袭灰色长袍,望向了白鹤洲的方向。
那里,伫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雕塑。
雕塑打造的很精细,有栩栩如生之感。
头部正镶嵌进云雾之中,好似仙人从天而降,指点江山。
天光将亮未亮,雾色蒙蒙,夹杂着神秘的灰蓝色。
楚南音缓缓地抬起了一双浅金色的眼眸往前看去,看见远方属于自己的雕塑,唇角轻轻地勾起。
楚云城道:“南音的青莲女尊,是无极剑祖所封,听闻他这次也会来海神界,许是为南音而来。”
“无极剑祖,一直都对南音夸赞有加。”
楚老爷子点了点头,问:“挽歌母家的北方龙族会来,应当多多留意,世诀,你前些日子见了龙滔滔,可又听说挽歌去了龙家?”
楚世诀摇头,“孙儿打听了,母亲并未去龙族。”
楚老爷子叹了口气。
“挽歌什么都好,就是太犟了。”
这么多儿女还在家中,竟就这样一走了之。
当年楚明月的事,楚老爷子不是没想过和雪挽歌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只是妇人之仁,害己害人,他不得已唱红脸,来做这个恶人,只为了保卫大楚,
“明月那孩子,就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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