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进翰林院了吧?”
陆长安摇头,“不是翰林院,而是京兆府。”
柳云湘不解,一般科举甲等都会进翰林院,家里有背景的其他进士也能进翰林院,只是品秩有高低。入了翰林院,一来是身份象征,翰林院学士很受推崇,二来这里也是培养朝廷文官的地方,从这里出来的一般能直接入朝堂。
京兆府并不是什么肥差,朝廷哪个衙门都能压京兆府一头,按理说他一个状元郎又是肃平王世子,不该进京兆府吧。
“翰林院负责起草机密诏制,而我是肃平王世子,皇上自来忌惮肃平王府,我进翰林院不啻于一根刺扎进了皇上的眼睛里。皇上能忍,但这根刺更惶恐不安。父亲知我参加恩科,知我中状元后,将我大骂一顿,而后赶紧进宫,谢皇上厚恩,并推掉了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职。皇上感念肃平王府忠心,让我进了京兆府。”
柳云湘一下了然,可还是为陆长安不平。
“不过比起编纂文书,我倒更喜欢查案办案。”
“你宽心就好。”
城门一日无事,严暮半睡半醒的,见乞丐乐哉哉的回来了。
他烦躁的转过身,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但乞丐不识眼色,在他旁边坐下,憋了一会儿,到底没憋住。
“今天那位长得跟仙女似的小娘子,她是你的心上人吧?”
严暮腾的坐起身,“想挨揍?”
乞丐嘿嘿笑,“若不是,倒也没什么,若是的话,你该哭了。”
“什么意思?”
“中午我在苏园碰到那位了。”
乞丐把柳云湘让他往李芷禾身上泼水,破坏她和陆长安相亲的事说了。
“陆长安?”
“二人很熟呢。”
严暮皱眉,陆长安和柳云湘,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会认识?而且柳云湘破坏陆长安的相亲,任谁都会猜疑她喜欢陆长安。
可能吗?
他从旁边落叶堆里扒拉出酒壶,打开塞子喝了一口,“你去给我查查二人的关系。”
“我?”乞丐瞪大眼睛,“我只是一个乞丐……”
“你一个乞丐认识陆长安?你一个乞丐敢打我?你一个乞丐会功夫?”
“所以我是谁?”
严暮哼了哼,“义父有七个干儿子,我排行七,其他五位哥哥,我都是认识的,唯有老大,我们谁都没有见过。”
“那凭什么猜我就是老大?”
“小时候跟着义父上街玩,你跟义父讨过钱,而义父给你铜钱的时候,在桌子上摆了一个形状。那晚你们见面,我就在马车里。”
“义父说你睡着了。”
“我装的。”
乞丐无语,这孩子太精了。
“这几天,你怎么不点破?”
“你要是个乞丐,我想揍你就揍,你要是我大哥,我不得收敛一点。”
乞丐又叹了口气,这孩子太坏了。而且为了掩藏身份,打架的时候,他都收敛着,但这小子是实打实的打,好几次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只能稍微露出点功夫防御。
这几顿打是白挨了。
“义父让我保护你。”
“我知道。”
“你……你就这么对一心爱护你的大哥的?”
最可恨的是每次城门放饭的时候,他让他眼巴巴瞅着,喂给流浪狗都不给他吃。
“你想让我查柳云湘和陆长安的事,这算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
“你要不要脸?”
严暮哼了哼,仰头又灌了几口酒,沉思许久,又道:“算了,别查了。”
“怎么又不查了?”
“没意思。”
“她不是你的女人?”
“老子活一天,她就是一天。但她给我算过,我活不长的。”
乞丐叹了口气,“义父说你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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