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柳云湘挑眉问。
丽娘咬了咬下唇,“我想请夫人劝劝他。”
“怎么劝?”
“辞官。”
柳云湘微微诧异,“你竟让他辞官?”
哪个女人不盼着丈夫有一番作为,不说扬名立万,至少也得养活得了老婆孩子吧,这丽娘便希望谢子安一直窝囊下去?
“做官有什么好的,每日应酬,陪……陪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又不图过什么好日子,只消一家人安安稳稳就好。”
柳云湘摇头失笑,她一个妾室跟她正房面前讲什么一家人,谁跟谁一家人呢?
“你让我劝他,可你二人不是情深意浓,我如何劝得动?”
“您是正室夫人,说话定比我有分量。”
“你也知我才是正室?”
“……”
柳云湘轻嗤,“你不止是担心他喝酒伤身吧?”
丽娘欲言又止,几次开口,才说道:“我闻到他身上有胭脂香,我与他闹,他说我疑心太重。”
柳云湘还是有些吃惊的,谢子安和丽娘一世恩爱,感情原该是坚不可摧的,她确实用了些手段,但委实没料到这般脆弱,经不起一点世俗的诱惑。
而上一世,谢子安隐姓埋名一辈子,真的甘心吗?
现在想来,他只是更惜命而已。
如今命保住了,还有了官职,面上也有光了,自然也不必扮演痴情种了。
“丽娘,你委屈什么,你抢了别人的夫君,只不过又有一个女人要抢你的夫君而已。你看。这就叫报应。”
夜里,偏院吵了起来。
隔着这么远,柳云湘都能听到丽娘和康哥儿母子俩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的。
谨烟听着解气,“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恶人自有恶报。”
柳云湘靠在罗汉床上,淡淡一笑:“可老天爷啊,偏爱折腾人。”
一世的因果,偏要两世来还。
许久,那边才消停了。然,那边唱罢,谢子安竟来了这边。
一进门便冲柳云湘数落道:“她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救我,我一直念着她的情,事事包容她,生怕她受委屈,可到底是乡野出身,目光短浅,还不懂礼教。”
柳云湘挑眉,“三爷这是说谁呢?”
“还能有谁,自然是丽娘。”谢子安气呼呼道。
柳云湘垂眸,“我原以为在三爷心里,她是千好万好的。”
谢子安顿了一顿,“她还是好的,只是最近总与我吵。”
柳云湘一个姿势不能待太久,不然身子就僵住 ,需要不时换个姿势。她微微侧身向里,透过打开窗子,看到那一轮秋月,美则美矣,透着一股清冷。
见柳云湘不接话,谢子安便有些不好开口,只得拐着弯道:“我见你这些日子清瘦许多。”
“谢三爷关心。”柳云湘淡淡道。
“还有两三个月便要生了吧?”
“嗯。”
“你与严暮的事,倒也不能全怪你。”
“那怪谁?”
柳云湘看向谢子安,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谢子安脸色一青,当下火气上来,但咬咬牙,又压了下去。
“我初入兵部,少不得要和其他官员打好交道,宴请送礼少不得。丽娘不懂这些,你是懂的,况这三房,掌管大事小情的是你,我才与你商量。”
“别,三爷莫要太看重我,我受不起。”
谢子安噎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先与我拿一千两银子来,我欠了酒楼不少账,需得这两日还清。”
柳云湘笑了,“我哪有银子?”
“你那些嫁妆呢?”
“已经全部拿出去贴补家里了,老夫人是知道的。”
“那你那些首饰给我拿一些,我当了还账。”
柳云湘啧啧一声,“您堂堂侯府三爷需要当内眷的首饰还账,这传出去能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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