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他给的答案,无论他娶不娶她。
严暮烦躁的起身,“你们吃吧,我去守夜了。”
说完,他披上大氅出门去了。
柳云湘笑笑,有些话有些事真的不该弄太明白,也就这几日的活头了,糊里糊涂的也挺好。
严暮和乞丐在城门前的大槐树下喝酒,一人抱着一坛,凭着寒风吹,一口接着一口,烈酒如火,烧得心里凉,身上热。
“她跟了我,她怀着我的孩子,我应该娶她,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严暮喝得有些多了,眼神不甚清明。
乞丐喝的也不少,他打了个酒嗝,道:“但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
“除非你收手!”
严暮怔了一怔,随后大笑,“对,我不能。一个柳云湘而已,还不足以让我放下所有。”
“她只是长得像金悠。”
“对,我只喜欢她的眼睛。”
“那你愁什么?”
“……”
好半晌,男人才从沉思中回神。
他猛灌了一口,“但我舍不得她哭,她想要的,包括我的命,我都想给她。”
“老七,我们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回不来头了。再说金悠,她是为了谁进宫的,你不能对不住她。”
“……”
“那些送到兰园的女人,你一个都没有碰过,唯有柳云湘,你是迫不得已,为了消除圣上猜忌,这才碰她的,更有了后面她怀孕的事。你对她有愧疚,但也仅此而已。”
这一夜,严暮没有回来。
谨烟早上进来伺候柳云湘起床,忍不住问了一句。
柳云湘笑,“他啊,大概是被吓到了。”
“啊?”
怕被逼婚呗,柳云湘是真觉得好笑。这个狗东西恶名在外,让人提起就脊背发寒,没想到也怕这事。
柳云湘也不解释,只问谨烟今儿的天气好不好。
“难得的好天气。”
柳云湘点头,她记得上一世那天北风呼啸,天冷极了,她从破庙里逃出去的时候,血流到地上,不多一会儿就冻住了。
用过午饭后,柳云湘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听得隔壁院里乱糟糟的,有哭的有骂的还有搬东西的声音。
张大娘说是隔壁妇人的娘家人从外地赶来了,正收拾东西,今天就把她和两个孩子带走了。
“那女子生孩子时出了不少血,又给那死鬼哭了一场,身子虚弱得很,实在不适合上路。但天越来越冷,怕只怕大雪封路,到时就真走不了了。”
张大娘话音刚落,院门敲响了。
她去开门,不想正是那妇人。
妇人脸色很差,走路还得身边的老妇人扶着。
老妇人应该是她娘,小心扶着,脸上带着心疼。
“今儿就要走了?”张大娘从另一边扶着问。
妇人点头,虚弱的笑了笑,“特来谢谢您和您家夫人,若不是你们好心,我和孩子那晚就不成了。”
老妇人也忙道:“是啊,您几位救了我女儿和外孙的命,是我们的大恩人。”
来到石桌前,柳云湘不方便起身,让张大娘扶着妇人坐下。
“大家邻里邻居的,应该做的。”她道。
妇人摇头:“还是要谢谢您和张大娘,只是我要随父母回家了,不能报恩。”
柳云湘笑,“你有女儿又有了儿子,身体健健康康的,这就是福气。”
“是,我也看开了。”
因为要赶着出城,妇人辞过之后便该启程了。
“对了,您认识陆世子吧?”
柳云湘一怔,“你认识他?”
妇人往院西边看了一眼,“您日后遇到他,劳烦向他转达我的谢意。他是个好人,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妇人离开后,柳云湘看着西墙发了一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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