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胳膊受伤了,我先给你处理伤口。”柳云湘试着跟严暮沟通。
而严暮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血,神色突然一肃,“当年正是肃平王设计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的,而后领皇命杀我严家上下三十口人,今日肃平王顺利离京,我再想报仇,已经没可能了。”
柳云湘身子颤动着,“不会,还有机会。”
严暮看向柳云湘,眼底没有先前的疯狂,只剩下瑟瑟寒意。
“柳云湘,偏偏是你!”
这一刻,柳云湘能感受出来,严暮恨她。
所有的解释都没用,他不会听,只认定一个结果,她帮了他的仇人。
眼看严暮离开,风也陡然大了起来,像是要下雪了。
谨烟上前扶住她,担心道:“姑娘,咱还是进屋吧,七爷他不会真跟您生气的,等他回来,您再好好跟他解释。”
柳云湘看着已经空的院门,喃喃道:“他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当天晚上,柳云湘辗转反侧许久才有了困意,刚要睡着,两条腿突然开始抽筋。
她迷迷糊糊喊了严暮一声,等不到回应,才想起来他已经走了。她坐又坐不起来,腰板硬的弯不了,喊谨烟和子衿,这两丫头在东屋,估计睡熟了,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叫醒。
她只能忍着难受,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很委屈,很无助,很生自己的气。
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把事情弄成这样,虽然救了陆长安,可……
可她并不想严暮恨她。
临到天亮的时候,柳云湘才睡着,一直睡到午后。她是被一声唤醒的,忙睁开眼看向罗汉床那边,却是空的。
“哎哟,夫人,您可睡醒了。”张大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上前来府柳云湘起身。
“他呢?”柳云湘问。
“谁?”
“严暮啊,他刚坐那儿的。”
他还是很生气,但跟她说话了,说……
说什么来着?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张大娘笑,“夫人睡迷糊了吧,七爷昨晚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
柳云湘怔了怔,接着缓过神儿来,好像是做梦了。
“谨烟她们呢?”感觉家里好安静。
“今天万寿节,五姑娘一早就回来了,嚷着去街上玩,子衿带着她就出去了,吃午饭的时候都没有回来。谨烟不放心,出门找她们去了。”
柳云湘点头,“街上热闹吗?”
“好不热闹,城西三家戏楼打擂台,城东十二教坊,歌姬舞姬轮流上场表演。还有游街的,杂耍的,西域驯蛇表演等等,更别说街两边摆着摊子,琳琅满目的,看都看不过来。我早上从粮铺过来,看了一路,眼睛都看花了。”张大娘笑呵呵道。
“是么。”
在梦里的时候,严暮还问她要不要去街上逛逛的。
见柳云湘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张大娘猜到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夫人您和七爷,说实话,外人看不懂,但我知道您心里肯定是有他的,他心里也有您,其实这就够了。多少夫妻,徒有名分,心里没有彼此呢。我要说两个人相处,别太较真,非争个对错。您要真舍不得,说句软话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把日子过好。”
柳云湘笑着摇头,她对严暮的感情很复杂,不是爱或不爱,不是在一起或分手,而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她必须跟他坐同一条船。
梳洗好后,谨烟她们回来了,兴冲冲的跟她说了很多趣事。说到两个醉鬼打架,谨烟顿了一下,“我看到七爷了。”
柳云湘心微微一颤,“他?”
“街上有不少官差维持秩序,七爷他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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