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怕痒,又怕摔下去,只得往严暮怀里躲。
严暮看着怀里眉眼笑弯了,两颊娇红的柳云湘,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一下。
“半年前,京中传信,说你死了。”
柳云湘一下不笑了,想到乞丐跟她说东厂用一具烧焦的女尸假扮成她,这消息还传到严暮耳里了?他们没沟通好?
“那你……”
“我当然不信,你心眼子那么多。”
“哦。”
“但有时候会做梦,梦到你真的死了。”
“那在梦里,你为我哭过吗?”
“哭得枕头都湿了。”
“真的?”
“假的。”
柳云湘有些生气的扭过身子,上一世他死了以后,她给他烧了几十年纸,哭的眼泪都干了。结果他呢,都没有给她掉一滴泪。
严暮眼神发沉,“只是那时候疯魔了一般,只想杀人。”
杀进敌营,差点送命,后北金几次来犯,他都冲在最前面,旧伤未愈,新伤不断,直到义父送来消息,他才丢掉了手里的刀。接着就病倒了,染了寒疫,吃了她给的药才好。
柳云湘皱眉,想到严暮身上那些疤,心尖不由发颤。她转回身,抵着严暮胸口,理智拉不住,手抚上他胸口。
“这里面有我吗?”
突然起风,呼啸而过。
柳云湘的身影随风飘走,了无痕迹。
再往前走,地势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柳云湘瑟缩在严暮怀里,有点想回去了。
“到了。”
“诶?”
严暮掀开大氅,低头一笑:“天上云间。”
柳云湘转过头,便见蓝湛湛的天,白云簇拥,随着风而动,而翻滚,随后消散在粼粼波光中。
这是沙漠里的一个湖,湖水清澈,湖面如明镜一般,将蓝天白云照了下来。再看远处,胡杨柳一棵棵伫立在湖边,顶着金黄的冠子,一阵风过,千万片黄金叶纷纷飞起,在半空中舞动,最后落入湖面上,犹如白云间散落的金光。
“好美!”柳云湘看痴了,不自觉赞叹道。
严暮拥着柳云湘下马,朝着湖边走去。
往下走的时候,她还看到一棵已经光秃秃的树。虽然树叶掉光了,但上面有很多红色的丝带,在风中舞动着,成为沙漠里一道绮丽的风景。
“传说百年前,北金一位公主和大荣一位戍边的将军相爱了,他们在云镜湖边上盖了一栋土屋,两个人在此生活了十年。后来北金和大荣打仗,二人肩负国仇家恨,只能被迫分开。离别的时候,北金公主把两段红绸绑在一起,然后挂到自己亲手栽的石榴树上,像神明祈愿。她说不期望来生,只期望能重生,她依旧是公主,他依旧是敌国将军,哪怕仍只有十年,她亦是她,他也亦是他,不是任何人。”严暮道。
来到树下,柳云湘看着这光秃秃的树,树很粗壮,像是真的有百年了,而且还真是石榴树。上面挂着很多绑一起的红绸,将整个石榴树都挂满了。
“真的有人信啊。”她道。
“嗯。”
柳云湘手拂过那一条条红绸,不由猜想,上一世的严暮是不是也在这里挂了一条,所以她重生了。不求来世的缘分,只求这一世再续。
柳云湘低头,见自己正好穿的是红色的外裳,于是扯下外裳上面两条红色的系带,而后绑到一起,挂到石榴树上。
“你与谁?”严暮眯眼问。
柳云湘笑,“自然是与你。”
“我?”他竟还有些不信。
柳云湘无奈,“还能有谁?”
“陆长安?”
“我与他只是好友。”
严暮一把将柳云湘抵到树干上,低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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