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家,用过晚饭后,柳云湘哄行意睡着。她心里很烦,来到院中散步。
乞丐坐在垂花门的台阶上,正吸着烟斗,“何成有句话说对了,严夫人厌恶严暮,避着他,几乎不跟他说话。小小的严暮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想着法子讨好严夫人,却总是被冷脸对待。那时候亏得有金悠,她比严暮大,陪着他哭,逗他笑,听他说抱怨的话,开解他。严夫人喜欢金悠,所以在肃平王领兵诛杀严府时,她想进办法把金悠送了出去,却要严暮陪着他们一起死。而金悠被送到岳州,没有按着严夫人的安排在那儿躲藏,而是徒步走了一个月,小小年纪,自岳州走回盛京。得知严暮被东厂督主救了,她想见严暮,但严暮那时病了,督主不想节外生枝,没有让她进府。她就跪在府外,一跪跪了三天,连心硬如铁的督主都感动了,终究将她带进府中,陪在严暮身边。”
柳云湘冷嗤,“可人是会变的,她进宫了,宫中明争暗斗让她不得不心狠。某一天,她就会发现,严暮也是可以利用的。”
乞丐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云湘挑眉,“你与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夜色正好,有些话就没憋住。”
“哼!”
“你啊,太聪明,但太聪明却不一定是好事。”
“我倒是觉得你不太聪明。”
乞丐一怔,“为何?”
“住我的地儿,吃我的饭,胳膊肘往外拐。”
乞丐干笑,“这不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该憋着的时候就憋着,不是谁都想被你熏着。”
说完,柳云湘气冲冲回屋去了。
又过几日,乞丐搓着手进来,惊道:“严暮的大军要调离镇北关,改去朔西,增援金西关。”
柳云湘皱眉,“为何改去朔西?”
乞丐也是一脸懵,“咱们与西越这几年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必要啊。”
正说着话,严暮穿着一身铠甲进来了。
他先在火盆前烤了烤,而后自柳云湘怀里抱过行意,凑过去亲了亲女儿脸。
“我这就去朔西了,但走之前。”严暮转头看向柳云湘,“我与你做笔生意。”
严暮怕身上的铠甲冰着行意,便先将行意放到暖塌上,而后去屏风后卸铠甲了。
小丫头会坐了,乐颠颠的扑通小脚,结果得意忘形,小身子往后一仰,倒软枕上了。
“哎哟,怎么到了。”柳云湘忙把小丫头扶起来,见她没事,也就没在意。
严暮换下铠甲回来,再将女儿抱怀里,可小丫头小嘴一扁,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怎么了?”严暮柔声问。
小丫头结果哭得更急了,直往严暮怀里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严暮不由看向柳云湘,柳云湘也有些懵,但再一想估计是刚才往后仰那一下,难道是吓到了?
不会吧,平时乞丐带她,随手往上一扔,飞的老高了,小丫头也不怕,乐得咯吱咯吱的笑。
小丫头跟个小肉球似的,又白又嫩,一哭脸就成粉色了,跟个大桃子似的,而越哄她就哭得越急,哽咽的都哭不出声了。
严暮心疼的,忙抱起来转圈圈,“行意跟爹爹说,谁欺负你了?”
小丫头其实已经一周三个月了,机灵鬼一个,还真听懂严暮的话了,伸着小手就指向了柳云湘。
柳云湘挑眉,“我哪有欺负你?”
小丫头拧着小鼻子,冲柳云湘哼哼,显然是有依仗了,胆子都大了。
柳云湘再一想,约莫猜到了,“难道是刚才你往后仰,我把你扶起来,但没有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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