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眼睛眯起,静静看了严暮一会儿,随后笑道:“老七,咱们都是当儿子的,大逆不道的事万万不能做,大哥可是好心提醒你了。”
说完,乞丐晃悠悠的走了。
柳云湘从屋里出来,在严暮身边坐下。
“刚才乞丐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严暮问。
柳云湘下巴抵着膝盖,闷闷的应了一声。
“当初我让你贮备粮食,你没有问我为什么,现在知道答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挺阴险的?”
“确实挺阴险的。”
严暮笑,“小心点,不定什么时候,我连你也卖了。”
“嘿,我又不傻,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你耍心眼?”
“有吗?”
“有。”
严暮拉过柳云湘,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如果你骗了我,那就一直骗着,别让我知道真相,我这人心狠,说不定真会杀了你。”
“严暮,我跟你说过,我有预知未来的本领,还给你算过,你这人命薄,会死在我前面。”
“咒我?’
“真的。”
严暮挑眉,“那我倒要问问,可有什么法子能改变这命数?”
“还真有。”
“哦?”
柳云湘伸出手指抵住严暮胸口,“把金悠从这里赶出去。”
严暮一把抓住柳云湘的手,眼神变得锐利且冰冷。
柳云湘叹了口气,“但你做不到。”
她退后一些,抽回自己的手,长长叹了口气,“我也救不了你。”
接连几次失利,北金朝廷震怒,收缩对西越的战事,重心往大荣这边转移,同时继续增派兵力,以十万之众强压镇北关三万军力。
接下来一个月,北金几次打到镇北关城门,镇北军开始吃力起来。
这时候粮饷又开始短缺,柳云湘一方面从各地筹粮一方面发动雁归城的百姓们捐粮,上下军民一心。
正在最艰难的时候,西越攻破防线,直剿北金军营,让北金伤亡惨重。北金不得不往西边增军,而趁着这时候,镇北军迅速反扑,利用地形优势,逼得北金大军连退上百里,退回他们自己的边城,形成了大荣兵临城下的逆转之势。
这些前线战况都是乞丐跟柳云湘说的,最后还道:“老七是真厉害,在镇守朔西一线的时候就和西越打好了配合,两方一松一弛,一攻一守,打得北金手忙脚乱。北金这一次真是吃了大亏,想来这一仗应该快要结束了。”
如乞丐所料,半个月后,北金两面撤军,退回他们的关隘,龟缩着不敢再出来耀武扬威了。
这一仗打得漂亮,打得人心振奋。
不久等来朝廷的旨意,却不是嘉奖镇北军,而是让严暮速速班师回朝。
沈云舟沉下一口气,“严帅一回京,褫夺军权事小,只怕还要追究战争之责,恐凶多吉少。”
“那便不会了。”魏天道。
沈云舟看向严暮,瞳孔一缩,“除非……”
严暮看向沈云舟,眼神锐利几分。
沈云舟笑了笑,“这圣旨上不还有一句,此番让严帅回京是为大婚,这可是喜事,咱们得恭贺严帅,是吧?”
是吗?
魏天抬头,见柳云湘站在门口,脸阴沉沉的,突然觉得朝廷降罪事小,得罪老婆事大。
主帅,保重!
魏天和沈云舟都走了,柳云湘站在门外,而严暮站在门内。
四目相对,他逃避似的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挨训。
柳云湘轻嗤,“我也应该祝贺你,这样一想,好像是第二次了。”
“我,不娶她。”
“你能做主吗?”
“……”
柳云湘苦笑,“你娶一个,给她名分,你心里有一个,给她偏爱,那我呢,你给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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