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红楼,柳云湘问留在这里的伙计,剩下的货送完了没有。
“衣服做好,已经都送到客人手里了,只是不少客人问我们还能不能开门。”
柳云湘看着夜色中南红楼,别家都是灯火辉煌,唯有它冷冷清清的。
“再有客人问,你便告诉他们,南红楼定还会再开门。”
打发走伙计,柳云湘进屋,见子衿正窝在椅子里,翘着腿,吃着牛肉干,一副惬意的样子。
“今日换药了没有?”柳云湘走过去,撩开子衿的衣服,看了看她腹部上的伤,细布已经拆了,伤口结痂。
“已经好了,红烛说只要我暂时不爬墙跳高的,不崩开伤口就没事了。”
“嗯,那你仔细注意着。”
子衿坐直身子,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封信给柳云湘。
“姑娘,西州送来的。”
“西州?”
柳云湘迟疑了一下,想到是谁,赶忙接过信,寄信人是灵玉,也就是陆长安了。她打开信,先是他一番关切之语。
“春去秋来,转眼已两年有余,闻柳姑娘至北金,虽知姑娘聪慧,但仍有忧切,万望珍重。”
接下来,他写了这二年西州的形势,言语间忧国忧民,却又多是无奈,更提到眼下的暴乱,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在下曾以父亲为榜样,虽不能如他一样上战场打仗,但希望能像他一样匡扶社稷,造福百姓。可到底是我以前没有看清父亲,还是他变了,在万民于水深火热时,他却只想着争权夺势,甚至为了功绩,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柳云湘读到这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大荣目前的情形,朝廷党争严重,内乱四起,百姓苦不堪言。
大荣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而她也算作尽了自己一份力,镇北军割据北境三州,至少保三州百姓不受暴乱波及,生活安定。
信中的陆长安是痛苦的是迷茫的是不得志的,许是没人能理解他,所以他给她写了这封信。
柳云湘想了想,给陆长安写了回信。
“世子,若你真想改变这一切,那就付出切实的行动,不要空谈悲切。蚍蜉撼树,你觉得不可能,但别忘了,你并非蚍蜉,你是肃平王世子,你是陆长安,你能做的比你以为的更多。就像我,以前我定不敢想自己能远赴万里来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我来了,也一定能扎住脚跟。所以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困境,而是你没有勇气迈出脚下这一步。”
写完信,她放到信封里交给子衿,让她寄去西州。
柳云湘只是寥寥几句,她不会想到这几句话对陆长安的改变,以至到那时候,她后悔为他拂开眼前的云雾。
秋闱在即,这几日去南墨斋买笔墨纸砚的很多。
柳云湘过去的时候,铺子里有几个学子正在挑选入考场前要带的东西,有一身材瘦削,穿着素袍的学子却在跟陈冲吵。
“这砚台,我还没有用过,你必须原价退给我!”
陈冲则是一脸无奈:“这位公子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可以原价给你退,可当时卖给你就是四两银子,自然也只能退你四两。”
“胡说,我问过别家,上好的端砚,至少也要十两银子的。你们这么大一个书斋,竟然诓骗人,实在可恶!”这书生嚷道。
“端砚的价格皆有不同,你这方砚台因为样式简单,所以便宜一些。再者,我们东家看那日来买的妇人钱不够,又给她便宜了一两,四两卖她的。你上来就说十两,可问过那妇人了,她是怎么说的?”陈冲耐着性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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