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嘴角扯了扯,“本殿下没什么大业,更没什么大志向,所以眼界窄,目光短,只看到眼下这几条人命。既然本殿下接手了,必定会查出真相,还惨死的人一个公道,若能救下那柳姑娘,便是无量功德了。”
弘玄听完这话,眼里的光暗了,继而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他再抬手打躬,“贫道无可奉告。”
道不同,多说一句都是废话。
严暮和柳云湘几乎是被弘玄给赶出来的,这道士还不客气的说了一句:“烦请二位去前面捐个香油钱,贫道虽不才,但与人清谈,一向是按时辰收费的。”
从轩辕台下来,严暮忍不住骂了一句:“还与人清谈,他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一堆废话。这老道士太奸猾了,绕好几个弯儿都套不出他的话来。”
柳云湘笑:“倒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比如?”
“比如这案子必定牵扯到一个大秘密,而这个秘密一旦被你查出来,足可影响你的前程。”
严暮顿住身子,这句话是弘玄最后透露给他们的。
“一个大秘密,我如今倒有些好奇了。”
柳云湘叹了口气,“但于我们来说,这更是一个大坑。”
这话音刚落,给他们刨坑的人就来了。
“殿下,王妃,在这道观遇到二位,真是好巧啊。”
柳云湘转过头,见上官胥满面带笑的走了来。什么巧不巧的,分明是他将他们的目光引到了道观,也定料到他们今日会来。
“刚才有一刻,我以为藏在竹林后面院子里的人是你。”严暮开门见山道。
上官胥装作困惑,“殿下在说什么,老奴怎么听不懂?”
“你说我现在就收手,不往下查了,你能怎么办?”
“这话让老奴惶恐,老奴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拿殿下您如何啊。”
“所以这个坑,本王可以不跳。”
“哪有坑?”严暮低头看脚下,还转着圈看了一遍,而后笑道:“殿下说笑了,地上可没有坑,也没人逼着殿下跳下去。只是殿下的性子,老奴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哦?”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吗?”严暮又笑笑,“殿下自小就是这性子,老奴为此头疼得很,最后终于放弃了。老奴要走的路,殿下注定是走不了的,而殿下要走的路,老奴也不敢苟同,终究是道不同,唯有可惜。”
说完,上官胥打了哈哈,说是要找弘玄道人论道,便错身走了。
“他不说,但要你亲自去查。”柳云湘道。
“我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还是怎的,明知是陷阱还查,不要太蠢!”严暮气得一甩袖子,“我还真就不查了!”
柳云湘拍手,十分认同。
“没错,咱们随便按给强盗啊,土匪啊,采花贼啊这些,让下面官差去找凶手,找得到是冤案,找不到那也没招儿,要想将自己摘出来,不掉坑里,这还不容易。”
严暮侧头睨了柳云湘一眼,“你激我?”
柳云湘干笑:“我就是怕上官胥的话应验了。”
“绝不会!”
“嗯!支持你!”
说不查,二人就真不查了,本来还想去一趟定远侯府的庄子,眼下也不去了,直接下山回家。
只是回到家门口,却见外面围了好多百姓,老远的就听到了哭声,那哭声是连成片的,声浪一波一波袭来。
二人下了马车,挤到前面,却见两伙人,一左一右的在王府门前哭。他们都穿着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哭得悲恸。尤其是左边那伙儿,一年纪大的妇人哭倒在地上了,扶都扶不起来,大有要哭断气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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