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有马车出现了,果然是宫里的马车,柳云湘呼出一口气,又往路中间爬了爬。
那马车走到跟前,不得不停下车。
车夫不认识她,张口就骂了一句:“坐在路中间,你找死不成?”
柳云湘揉着脚腕,装作很疼的样子,“请问可是宫里的马车?车上坐的是何人?”
“大胆,车里的贵人也是你能打听的,还不赶紧滚!”
“我是镇北王妃,我脚腕扭伤了,能不能送我一程。”
“镇北王妃?”
那车夫打量了柳云湘一眼,转身向车里的人禀报。车里人默了片刻,而后撩开车帘,正是那韩自成,他自马车上下来,走到柳云湘跟前。
“王妃,好巧。”说着韩自成还行了个礼。
柳云湘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怎么是你?”
“王妃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宫里哪位娘娘。”
“那让王妃失望了。”
柳云湘一脸嫌恶,装作吃力的样子要起身,“不敢劳烦韩公公,请继续上路吧。”
韩自成自下望了望,两边是密林,因为天色阴沉,里面黑洞洞的,而山路前后也都没有人,他啧啧了一声:“王妃怎的一人在这儿?”
“我去庄子上探望定远侯夫人,本带着丫鬟,但马车坏在下面了,我让她在那儿等着,原想去庄子上请人帮忙,不想崴了脚。”柳云湘一边说着一边揉脚腕。
“原来是这样。”
韩自成垂眸凝思了片刻,道:“快要下雨了,路上哪还有人,王妃还是坐奴才的车回城吧。”
柳云湘往后挪了一点,“不用。”
“王妃好似很厌恶老奴?”
柳云湘抬头,故意装出尖酸的样子,“我乃堂堂镇北王妃,坐你这阉人的马车,岂不辱没身份。”
听到这话,韩自成笑了几声,“莫不我这马车是脏的?”
“哼,脏透了。”
“奴才原以为王妃是人美心善的,不想嘴巴竟这般恶毒,您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阉人吧?”
“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韩自成眼眸一厉,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可谁生来也不是阉人,还不是……”
“阉人就是让人恶心,还有你踩碎严大将军的骸骨这事,我和镇北王可都记着呢!”
想到这事,再看自己已经废掉的左手,不由的咬牙切齿。那晚的屈辱历历在目,害他以后在那些小太监面前,再也没有威严。以及更早的以前,还在大将军府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健全的男人,不过是调戏了一个婢女,却要遭受那样的对待。
他,严暮,夺了他做为男人的尊严!
柳云湘暗暗打量着韩自成,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隐隐透着阴狠之气。
如若凶手真是他,那他应该是极其残暴且暴虐的人,而且还是容易冲动,一旦疯起来便没有理智的。年儿死时的惨相,便可说明凶手那时的精神状态,以至于分尸后没有处理,直接被庄子上的人发现并报官。
而且她能感觉到这韩自成对严暮有一种莫名的仇恨,这种恨很强烈。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他,想逼他露出尾巴。
韩自成压了压那股戾气,道:“曝晒严翀的尸骨,奴才只是依皇上的旨意行事。”
“那又如何,杀死你不就是杀死一只蝼蚁,解气就好。”
韩自成眯眼,“奴才是皇上身边的人,只怕殿下和王妃还没有机会。”
“总会有的,到时我会让人将你全身骨头打碎,再也拼不起来,哦,对了,你本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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