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风瞅了一眼那书生的背影,跑得溜快,哪里是死人,除非大白天闹鬼了。
“老肖,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肖蒙冷哼一声,“这书生叫方太宁,也是前两天四皇子从这坍塌的废墟下挖出来人。”
“所以呢?”薛长风还是不解。
肖蒙指着面前的废墟让薛长风看,“这场雨太大了,现在下面还是个水坑,水位高的时候,能漫过我们现在站的地方的脚腕处。”
薛长风往前望去,这江南公馆年久失修,再加上处于低洼的地方,一场暴雨将它冲塌了,这里立时就成了汪洋。
这样的房子,本不该安排举子们住进来的,十来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薛长风叹了口气,又觉不对,“你的意思是说人被埋下面,没有砸死也会淹死,绝不可能活着被救出来?”
肖蒙翻了个白眼,“人又不是鱼,能在水下呼吸,当然活不成,尤其还是在坍陷的五日后救出来。”
薛长风脑子再一转,道:“明白了,那个方太宁本该已经死了,可他却活着,所以这是奇迹,天大的奇迹!咦,也不对啊,那你揍人家干什么?”
这次严暮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的意思是有人用活人换了死人。”
“啊?”
“用方太宁替换了挖出来的一具死尸,借此造势,给自己添一笔功绩。”
肖蒙这时才看向严暮,同时朝廷官员,他自然是认识他的,但似乎对他没什么好感,“七殿下,好巧啊,你来这儿放放风?”
“巧什么啊,我专门拉着七殿下找你喝酒的。”薛长风道。
“意气相投的人喝酒叫兴致,意气不相投的人喝酒叫受罪,我明儿要赶赴幽州上任,今晚得好好休息,便不受这罪了。”说着这肖蒙还睨了严暮一眼。
但严暮正看着这江南公馆的废墟出神儿,所以没看到肖蒙不友好的眼神儿。
“我们可是来给你践行的!”薛长风道。
“真不用。”
“别啰嗦了,赶紧着吧,去你家喝酒去!”
“你给我践行,上我家喝酒?”
薛长风贼笑道:“顺便让嫂子给做那道酱老鸭呗,我都馋死了。”
不管肖蒙乐不乐意,薛长风拉着他就往外走,还不忘唤严暮一声。
严暮回过神儿来,跟在他们后面往外走。
“肖将军如此确定,定是知道什么吧?”
肖蒙撇了一下嘴,“七殿下就别操心了。”
“莫不是瞎蒙的?”
肖蒙一听这话不干了,气哄哄的说到钱:“你当我肖蒙什么人啊,怎么可能拿这么大的事乱说。我是认识这方太宁的,原是半个月前,我在一家面馆吃饭的时候正巧碰到他和另一个举子,名叫刘畅的。当时我一人吃饭,正觉没意思,又听他俩正在探讨学问,便厚着脸皮与他们凑成一桌,又点了酒菜。喝了几杯后,我才知二人都是从南州来的,住在江南公馆。他们说那江南公馆破败不堪,实在没法住人,这方太宁说他租了一个小院子,今晚就搬过去住,他还邀那刘畅一起,可刘畅说他没钱租房子,而且在外面吃饭也是一笔开销,所以还是想住在江南公馆。”
薛长风想明白了,“所以方太宁在江南公馆坍塌前已经搬出去了,他并没有被压在下面。”
“是,我专门查了在这一场事故中死者的身份,九个人中没有刘畅。”
“所以方太宁顶替了刘畅!”
“肯定是这样的。”
薛长风听到这,不由挠了挠头,“可这样的说辞,似乎并不算什么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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