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急得跺脚,见曲墨染还不动,她忍不住上前硬拽了起来。
曲墨染急得满头大汗,眼见曲星要不行,她吼道:“你让我撇下我的家人不救去救你的家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都这么老了,死了就死了,我家男人正是壮年,不能出事啊!”
“你放开我!”
女人力气大,将曲墨染拖了好几步远,而曲星此时瘫在地上,手脚已经软了。
“曲星!”曲墨染急得大吼。
“你是大夫,你必须救我家男人!”
眼看要被拖出去了,这时李柱回来了,一把推开了那女人。
曲墨染看到李柱,眼泪当下掉泪下来,“快,快救曲星!”
李柱力气大,有他帮忙托起曲星,再用从后背按压的方式,很快将他喉咙里卡的枣给逼出来了。
曲墨染当下松了口气,见那女人坐在一旁嚎啕大哭,到底不忍心,让李柱照顾曲星,她忙随着那女人去她家了。
女人的丈夫确实也挺危急的,好在曲墨染赶来的还算及时,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开了药方,仔细叮嘱了那女人,这才离开。
“曲大夫,对不住啊,我刚才是太急了,您看看我这一家老小,他真不能出事啊。”
离开的时候,女人一直赔礼道歉。
曲墨染沉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背着药箱离开了。拐进自家那条胡同,见药堂前的灯笼亮了起来,李柱就站在灯下,见她回来,脸上露出喜色,朝这边跑来了。
“师父,累了吧。”
他拿过药箱,冲她笑了一笑。
曲墨染回以一笑,但低下头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掉了下来。她故意走慢了一些,等到家门口的时候,眼泪已经偷偷抹掉了。
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带着个糊涂的老头,要照顾他们吃穿,要挣钱养家,真的很累很累。因为太累了,所以她容许魏海走进她的生活,因为太累了,她也曾渴望过沈云舟能留下,因为太累了,她甚至生出了几分贪婪。
“张大娘给你说媒那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啊?”
“你回家跟父母提了这事吧?”
李柱笑:“没,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曲墨染听到这话,不由松了口气,“是么。”
李柱侧头看了曲墨染一眼,心思转了转,道:“不过我年纪确实不小了,师父你说,我是应该先在你这儿学好医术还是先成亲?”
曲墨染没说话,一直到进了厅堂,看到桌子上摆的碗筷。
“师父,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把饭菜热一热。”说着,李柱往外走。
“李柱!”曲墨染唤了李柱一声,见他回头,顿了一顿,说道:“还是先学好医术吧,有了一技之长,以后也好养家。”
李柱笑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完,便轻快的跑了出去。
曲墨染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其实她可以多雇一个伙计,但像李柱这样勤快,性子又讨喜的,怕是不好找。
翌日,曲墨染一大早就起来了,但李柱比她起的更早,已经在厨房做饭了。
她收拾了一下药箱,打算用过早饭再去妇人家一趟看看那男人的情况。
她正收拾的时候,沈府的管家来了。
“夫人,公子虽远在鲁州,但满心记挂着您和小公子,这不又派人送东西来了。”
管家说着让小厮将一木箱放到桌子上。
沈云舟时常派人送东西来,大多是给奕儿的,她便没有拒绝过。其实不用看,她都能猜到这箱子里是什么。
但这一刻,她还是带了些许一点期待,上前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她自嘲的笑了一笑。
里面是几本书,还有一张银票。
书是给奕儿的,银票是给她的。
他确实公务繁忙,忙到只能从书房随意拿几本书,忙到只言片语都没有只能用银票打发她。
“夫人,公子说了,让您一定督促小公子多读书,沈家子弟不能是个榆木脑袋。”管家道。
曲墨染将木箱的盖子一放,啪的一声就合上了,她抬头看向管家:“稍等一下。”
她去后院的厢房,将先前沈云舟送来的东西,一箱一箱的搬了出来。
管家看着越堆越多的木箱子,不正是这些日子公子派人送回府,他再转送过来的。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放下最后一箱,曲墨染喘了口气,“我家奕儿不喜欢读书,我也不接受他的施舍,所以这些东西,管家还是带走吧,省得我待会儿扔到大街上。”
“夫人,这是公子的心意啊!”
“呵,他的心意,我们就更受不起了。还有,也请他别记挂我们了,奕儿以后要认他,我不反对,但配给奕儿做父亲吗?管家将这些话转给他吧,他的人可以离我们很远,那关于他的一切都应该离我们远远的。”
曲墨染一口气说完,长长舒了口气。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但一直想着不能让奕儿缺失父爱,但他一次次离他们而去,这父爱少得可怜,倒不如不要。
打发走管家等人,曲墨染回到后院,李柱正端着早饭往厅堂里走。
“师父,刚来了人么?可是昨晚那妇人,又来闹事了?”
曲墨染摇头,“不是。”
“师父,你就是性子太软了,才让他们这般欺负你。再遇到这事,你只管喊我,我可不惯着他们。”说起昨晚的事,李柱就气得不行,“什么人啊,太过分了。”
曲墨染心下一暖,“李柱,谢谢你。”
李柱愣了一愣,“谢我什么?”
“谢你在师父需要帮忙的时候在师父身边。”
李柱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往后我要一直守在师父身边,师父可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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