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怀苦笑:“我只是太医院一个没有品秩的小太医,姑娘太高看我了。”
姑娘低头默了一下,继而抬头看向周礼怀身后的严暮他们。
“他们也出过力了,但那孩子千不该万不该偷那薛和风的钱包,也不是,偷谁的钱包也不是不对,他……”
“他没有偷钱!”这姑娘情绪激动的嚷道。
“他没有偷钱?”这话是薛长风问的,“可官差审问了那孩子,那孩子承认了,他……”
薛长风顿了一顿,继而眼睛瞪大,“牢里有饭吃,牢里比善念营的草棚暖和。”
周礼怀也明白过来,鼻子不由发酸,“所以那孩子耍了小聪明,以为承认自己是小偷就能永远留在牢里。”
那姑娘摇头苦笑:“小栓子那小傻子估摸还偷乐呢,却不知就算是牢饭也吃不了几顿,马上就要被勒死了。”
柳云湘长叹一声,走上前两步,她打量着那姑娘,稍稍还是有些不确定。
“姑娘,我听你这声音有点熟,我们认识吧?”
那姑娘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我又不是坏人。”柳云湘笑,“况你不也喜欢叫我菩萨姐姐?”
这姑娘不退了,呆呆看着柳云湘,在她柔和的笑容下,还是摘下了面纱。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兮儿,因给母亲买玉钗而欠了珠宝行十两银子,致力于挣钱还给柳云湘,前些日子终于攒够却被几个善念营孩子给偷走了。
“菩萨姐姐。”兮儿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柳云湘笑,“别叫菩萨姐姐了,你若不想起,以后叫我柳姐姐就好。”
兮儿忙点头,“柳姐姐最是人美心善,我喜欢柳姐姐。”
周礼怀双手抱肩,“哦,所以你们认识啊。”
柳云湘将她二人之前的缘分与他们说了说,“她被善念营的一帮孩子偷走了十两,因知善念营的人犯了律法一律死罪,所以她就没有追究。”
“啧啧,听说那薛和风也就丢了一两银子而已,枉他是个男人,还不如一小姑娘肚量大!”薛长风气道。
兮儿忙摇头,“小栓子没有偷那人的钱,他是被设计陷害的!”
“这话怎么说?”薛长风问。
兮儿正要解释,听到有人在喊她。
“我在这儿!”兮儿冲胡同口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高个子,长得又黑又瘦,衣着褴褛的孩子跑了过来,他跑得很急,大冬天的额头都冒汗了。
“兮儿姐姐,旺旺肚子又疼起来了,疼得都翻白眼了!”
兮儿一听这话,急忙要走,但想到什么,她忙转头看向周礼怀,“你是大夫?”
周礼怀明白她的意思,忙跟上去,“你一边带路一边跟我说一些那孩子的情况,我们在前面药堂准备一些药。”
柳云湘他们也跟了上去,在药堂买足了药,而后进了一条胡同,一路跑到一处坍塌的房屋院前。
院墙都倒了,院门到时锁着,他们跨过残垣断壁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先前找到兮儿那孩子叫方宿,难得是个正经的名字。
他跟做贼似的,左右瞧了瞧,没有发现异样,才小声冲里面喊了一声:“孩子们,出来吧,兮儿姐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十几个小身影从院子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有高有矮,有男孩儿有女孩儿,但都年纪不大,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三四岁。
他们将柳云湘他们围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眼里有些怯懦,但更多的是惊奇。
“他们脸好白,衣服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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