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怀坐直身子,“我还真饿了。”
薛长风刚要放下酒菜,严暮冲他挑了一下眉,他回头望去,见秦飞时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长枪,身上穿着兵马司发的大褂,妥妥的小卒打扮,只那张脸俊秀的过分。
秦飞时见到他们,忙加快脚步走了来。
“哟,您几位在我锦园门口,这是?”
严暮起身,拍了拍衣角,而后拿下嘴里那枯草枝,看向秦飞时,咧嘴一笑:“这不我们仨儿特意来找你喝酒的。”
薛长风配合的举起手里的酒肉,“等了一天了。”
周礼怀揉揉腿,“不行,蹲麻了。”
秦飞时笑看着他们三个,道:“那感情好,快里面请吧。”
他开了门,在前带路。
严暮他们跟在后面,这锦园依旧荒芜,前院残垣断壁,到处都是一人高的荒草,穿过虽是可能坍塌的穿堂来到后院,入目先是一座坟头,四周都是草,这坟头倒是干净的。
坟头上立着快墓碑,上面刻着名字:红烛。
坟修在家里,正冲着门口,也够瘆人的。
好在后院的房子还没塌,因有人住,稍稍整理过,也不算太脏乱。
秦飞时将院中石桌石凳收拾了一番,进屋拿出酒炉,跟薛长风要了酒在上面温着。
菜只有烧鸡,秦飞时又进厨房添了两个,动作十分麻利。一个油豆腐,一个炒青菜,色香味儿全没有。
“委屈三位了,先尝尝我这手艺。”说着秦飞时给三人分筷子。
见秦飞时还围着围裙,又这般热情,薛长风和周礼怀有些不好意思,便夹了一筷子,在秦飞时殷切的目光下放进嘴里。
薛长风勉强咽下:“还,还不错。”
周礼怀喝了一口水顺下去的:“味道极好,就是咸了点。”
秦飞时笑,“那估摸是放盐多了。”
说着他又看向严暮,他没给他面子,筷子接过去直接拍桌子上了,“七殿下,您不尝尝?”
严暮抬眸看向秦飞时,“你是用毒高手,我怕这菜里有毒。”
一听这话,薛长风和周礼怀脸一青,想吐都吐不出来。
“老七,你也不提醒我们!”
“太他娘不仗义了。”
周礼怀和薛长风一人瞪了严暮一眼。
秦飞时啧啧,“七殿下这话真伤人心,怎么说咱俩也曾生死相随过,这情意还是在的。”
说着他又看了看周礼怀和薛长风,“不过七殿下有了新人,自然也就忘了我这老人了。”
薛长风这下是真想吐了,他凑近严暮,小声道:“你俩情比金坚的,也别扯我们啊,怪让人发毛的。”
严暮推开薛长风,冲秦飞时哼笑一声,“安庆王大抵是忘了我从北金人手里救过你。”
“镇北王大抵也忘了我几次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当时你在利用我给你打掩护。”
“你不也在利用我。”
“你将我逼下悬崖。”
“如果有机会,你也会想杀了我的。”
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是杀招。
薛长风和周礼怀两人偷偷碰了一杯,听得他俩遍体生寒,先喝口酒压压惊。
交流完感情,严暮和秦飞时碰了一杯,各自干了。
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正事上,薛长风是个急性子,举起酒杯先敬了秦飞时一杯。
“安庆王殿下,我这人说话直,有话便直接说了。”
秦飞时垂眸笑了笑,“看来几位找我不光是为了喝酒。”
“确实有事想请安庆王您帮忙。”
说这话的是薛长风,但秦飞时抬头却是看向了严暮:“所以你是来求我的?”
严暮眯了眯眼,“你想多了。”
“凭咱俩的交情……”
“咱俩之间最好还是别讲交情。”
毕竟只有你死我活的交情,倒不如不提。
薛长风怕他俩打起来,忙截了话道:“安庆王,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薛和风污蔑小栓子,害他被抓起来,即将被处死的事跟秦飞时一五一十的说了。
秦飞时或许从薛和风嘴里也听到了这事,但未必听得公正。
秦飞时听完,长叹一声,悲悯道:“那孩子确实可怜。”
“所以安庆王您……”
“不过你们应该去找薛和风,为何找本王?”
薛长风噎了一下,“这、这自然是因为殿下您和薛和风是朋友,想请您劝劝他。”
秦飞时摇头笑,“朋友还真谈不上,我们不熟的,所以这个忙,本王也实在帮不上。”
“这……”
薛长风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毕竟说薛和风追随秦飞时,这些是他们的猜测。而且结党营私这些,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说。
“行了,知道你擅长演戏,但在我面前就别演了。你拉拢薛和风,让他为你所用,还想整顿兵马司,成为你手中的武器,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根本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孩子。”
薛长风不好说的话,严暮直接捅破了说。
秦飞时听到这话不气,笑意更大了,“你是不觉得我心狠手辣,可你手上沾的血只比我多,如今倒学得人模人样的。这孩子死活确实不影响大局,可我为什么听你的话放过他?”
严暮眯眼,“别忘了,如今是我在皇上身边分担朝政。”
“如何?”
“明儿我就把五城兵马司给撤了。”
秦飞时一下不笑了,“你以为我就没招儿?”
“你有魏书意,他能在皇上耳边吹风,可如今国库吃紧,撤了五城兵马司,节俭开支,你觉得皇上会听谁的?”
秦飞时摇头道:“可你忘了一事,在你和魏书意之间,他显然更信魏书意。”
毕竟是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太监,秘密的帮他处理过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皇上还是十足信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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