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随便应付了几句,见上官胥出来,他特意放慢脚步,等着他走过来。
“七殿下昨夜似乎没睡好,瞧这两个黑眼圈。”上官胥一脸关切道。
这上官胥是太监,本应该上朝堂的,但皇上特许他上朝议政,算是开了先河的。不过上官胥在朝堂上一般不开口,有这人跟没有似的,文武百官这才没多计较。
最近这段日子,上官胥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上朝了。
严暮侧头看他,神色确实憔悴,不时还咳嗽一声,像是真病了。
“督主到底年纪大了,白头发多了很多。”严暮叹了口气道。
上官胥表情微一怔,随后苦笑,“是啊,殿下长大了,奴才也该老了。”
“啧啧,只怕我还没机会动你,你先入土为安了,那到时候我只能刨你的坟了,到底不解气。”严暮轻哼一声道。
上官胥听到这话,哈哈笑了一声,“奴才快活了几十年,死了被人鞭尸曝骨也没什么,只怕殿下还没这福气活到老呢!”
严暮眯眼:“我活不活的到老,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上官胥连着咳嗽好几声,气息有些不稳,“殿下,你不会是关心奴才,特意来问候的吧?”
严暮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奴才不敢多想。”
“燕州府台杨勋一案,这案子已经查清楚,虽有一百万两没找到,但也不会影响整个案子,等到开春,把人送上刑场,这案子也就结了。说来燕州也算一块肥肉,你竟没有借机抢这块肥肉,反倒送到我嘴边,这里面定然有诈。”
上官胥缓了几口气,道:“就像殿下说的,这案子没必要在查,等到开春,你将杨勋送到刑场就是,至于燕州这块肥肉,殿下若能吃下,那也是殿下的本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上官胥话到这儿,笑了一笑,而后拍了拍严暮的肩膀,“这块肥肉,我们啃不下,也不想惹一身骚,只能推给殿下。”
上官胥说完这句,便先一步走了。
严暮眯了眯眼,杨勋这案子,看来他需要重新查一查了。
只是快到年节了,府衙封印封门,只能等到年后了。
但回到府上,还没走近,便闻到一股臭气,周围好多看热闹的百姓。他想到什么,脸当即一黑,下马从人群里钻进去,见管家正带着下人们擦门擦地,每个人都堵着鼻子,一副快要熏晕的样子。
果然是惹了一身骚!
接下来几日,府上也顾不得准备年节了,严暮带着护卫们天天守着抓那个少年。
柳云湘一看这样也不是办法,提议他可以去大牢找杨勋谈谈,这才是问题根源。严暮却摇头,说这事只要不往下深扒,等明年开春把杨勋送上刑场就完事了,但一深扒,绝对会惹麻烦上身。
“你怕了?”柳云湘挑眉。
严暮沉了口气,“若是孤家寡人的,我还真不怕,但有你和两个孩子,我不得不怕。”
柳云湘想到装在孩子们点心盒子里的死老鼠,严暮这几日草木皆兵,原来是怕对方伤害她和两个孩子。
柳云湘上前抱住严暮,“我听你的。”
秦飞时和陆长安都不愿意沾手这案子,想来必定不简单,严暮也真没必要往下查,这一查只会正中他们下怀。
逮了几日,还是没逮住那少年,真像子衿说的,这少年就跟泥鳅似的,而且来无影去无踪。
这日午后,大理寺来了官差,说是慕容令宜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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