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子衿去外面打探消息,得知秦晟瑞派人正暗中找她,在王府周围,在灵云下面的铺子,连她在斜角巷的那院落周围都布了眼线,只等她落网。
薛和风那案子拖了几日了,马上也要结案了。柳云湘让子衿问过李重,阳国公府果然已经找过他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若是敢判薛和风,那他这京兆府尹就别当了。
“那李大人说即便他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判刑薛和风,最多也就一年,反倒是冯氏蓄意谋杀丈夫,需得加重刑罚,少说得十年。”子衿说道。
“那也太不公平了。”柳云湘叹了口气。
而且对薛和风的审判不涉及官风官绩官品,他提交给大理寺关于严暮勾结杨贺的证据也就不用再次审验,尤其是秦晟瑞主审这案,只会将那封临摹的假信当做铁证。
“哦,对了,奴婢还去了肖夫人的香粉铺,她说江夫人那边有消息了,说是明日在城郊十里亭等您。”
柳云湘面上一喜,这江夫人终于肯见她了。
秦飞时肯定在督公府内外安插了眼线,为了出去见江夫人,柳云湘只能去求上官胥帮忙。
翌日一早,柳云湘和子衿假扮成婢女,在上官胥的掩护下从督公府出来。
上官胥去上朝,柳云湘带着子衿来到城外十里亭。她们来的早,江夫人还没有过来,又等了一会儿,才见一辆马车驶来并停到外面。
柳云湘站起身,但见婢女扶着一穿着绯色外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下了马车,这女子约莫三十来岁,风韵十足。
她朝亭子这边先看了一眼,而后笑吟吟过来了。
“哟,早听闻镇北王妃是那天仙妃子,今日一见,果然美得仙气十足,让人艳羡。即便穿着婢女的衣服,也遮不住这浑身的贵气。”女子乐颠颠走上前,上下打量了柳云湘一番,啧啧不停,“我若是有你这般美貌,何愁不能将男人牢牢抓在手心。”
这位是江夫人?
柳云湘嘴角扯了扯,莫不那疯病还没好?
“江夫人,我的信……”
“扑哧!”
柳云湘这话还没说完,对面女子捂着嘴笑了起来,等她笑够了,转身跟一个满头白发的婆子说道:“听到没,她叫我江夫人,这称呼可真好听!”
柳云湘疑惑的看向那婆子,这才发现她虽然满头白发,但面容并没那般衰老。她站在那儿,眉眼清冷,带着几分威严。
柳云湘心思一转,冲那白头发婆子笑着点头,“江夫人,本王妃眼拙了。”
白头发婆子也就是江夫人上前向柳云湘行了礼,声音淡淡道:“我这般模样,倒也怪不得王妃。”
“可不怪不得人家,夫人这一头白发,别人猛一看当是年逾古稀,再看面容,倒也没那么老,估摸六十来岁,可其实呢,夫人还不到四十,哈哈……”
女人正笑得欢,见江夫人瞪她,余下的笑声就收了收。她撇撇嘴,转身对柳云湘解释:“王妃,我是江家的姨娘,肖夫人拜托我,我这人一向热心,便给您传了这封信。这夫人又求我偷偷带她出府,我这人心善,可是冒着很大风险将她带出府的。您二位可要记得我的好,我哪日遇到难事,您二位可得帮我。”
这姨娘絮絮叨叨说着,江夫人嫌她烦,喝令她去别处。
等那姨娘离开,这亭子里总算安静了。柳云湘请江夫人坐下,而后她在她对面坐下。
“江夫人既然看了那封信,又肯出来见我,想来是已经做了决定,对吧?”
柳云湘看着江夫人问,她是想请江夫人出面状告薛和风强辱她的女儿,罪上加罪,必定能重判薛和风。
“我这几日没有给您回信,那您可知道我做了什么?”
江夫人不止是头发白了,面容衰老,连声音都透着苍老感,仿佛一棵枯树,失去了所有的鲜活。
柳云湘摇了摇头,“不知。”
江夫人转头看向远处的山,浑浊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无奈,“薛和风害过的女孩岂止一两个,我去找了她们的父母,但没一家肯出面。甚至有的父母还骂我,骂我不配做母亲,女儿都死了还要她去承受这份耻辱。”
柳云湘默了一下,“靖安侯府五姑娘被薛和风所害,我是她的婶娘,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小五恨死了薛和风,想杀了他,想来您的女儿和小五的恨是一样的。我们能做的便是为她们讨一个公道,将薛和风送到铡刀下。”
江夫人听到这些号,这才转头看向柳云湘。
“可王妃忽略了一点,那位五姑娘死了,我的女儿也死了,因此薛和风对她们做的事便是死无对证了。我即便去告薛和风,可我有证据吗,亦或是王妃 ,您有证据?”
柳云湘苦笑,“我没有证据。”
江夫人摇头,脸上再次露出绝望之色,“所以,我去找其他被害的女子及他们家人,可他们没人肯露面。”
“我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想请江夫人告发薛和风,不是告他欺辱您女儿,而是告他利用吏部侍郎之便徇私,给您的继子谋官职。”
“这……”
“继而佐证他强辱您女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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