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冯铮问。
严暮又看了靴子上沾的泥巴一眼,而后抬头道:“杀了李淮。”
这话一出,在场其他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堂堂七殿下说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朝廷命官!
“杀了他。”严暮重重沉了口气,“才能阻止他!”
“可府衙守卫森严,杀他并不容易。”柳云湘很快接受了这个提议,只是要杀得死李淮也是个难题。
“我去!”冯铮站了出来,咬着牙道:“殿下放心,我一定杀了他,而且大卸八块!”
“我也去!”子衿道。
“你别添乱。”冯铮皱眉。
“我怎么是添乱,我功夫可比你好!”
“嘴上好吧。”
“你!”
二人又拌嘴了,柳云湘摆手让他们先住嘴,而后看向严暮,“既然要干这事,便一定要办成,不然我们就没机会了。”
严暮点头,“所以我也去。”
柳云湘眉头一皱,“你也去?”
严暮沉眸笑了笑,“我在他那儿沾了点脏,我得还给你。”
柳云湘虽有担忧,但看严暮已经决定了,她只得嘱咐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安全最重要。”
严暮握住柳云湘的手,“放心,我严暮想杀谁还没失手过。”
趁着夜黑,严暮嘱咐子衿和薛长风保护柳云湘,而后他带着冯铮去了。
柳云湘担心得紧,实在坐立难安。她让子衿上房顶,注意着府衙方向,看有没有情况发生。
子衿站在房顶,想远处望去,看着燕州的夜景,不由哇了一声,“姑娘,盛京繁华,可奴婢看燕州不必盛京差,长街挂满灯笼,如一条条火龙,万家灯火好似天上繁星。”
柳云湘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燕州的繁华着实出人意料,她想严暮之所以杀李淮,也是为了保护这样的燕州吧。
“若大荣所有地方都像这样就好了。”子衿又道。
“是,希望你这句话有朝一日能成真。”
只是现如今,朝廷党争严重,地方内乱不断,外面还有南晋虎视眈眈,要想把燕州的繁荣遍布整个大荣,那是很艰巨的任务。
这一刻,她将觉得双肩有些沉重了。
好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严暮和冯铮安全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便代表李淮死了。柳云湘看冯铮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她什么也没问,只让他们赶紧休息。
回到里屋,柳云湘帮着严暮脱下外裳,见上面有血,她忙拉过他查看。
“李淮的。”严暮道。
柳云湘打量了一圈,见严暮确实没有受伤,这才安心了。她又看到被严暮放到一边的账册,拿起最上面那一本翻看了几页。
“每一页都是一个大窟窿。”
“杨贺胆子是真大。”
柳云湘叹了口气,“虽然拿回了这些账册,可杨贺这案子该怎么结?他的命该怎么救?往后的燕州该怎么办?”
严暮拉着柳云湘,让她躺下休息,“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
“你有主意了?”
严暮嘴角勾了一下,在柳云湘身边躺下,“其实很简单。”
“什么?”
“做假账,将那一百万两在账上花出去。”
柳云湘瞪大眼睛,“你,你也要做假账?你当朝廷那些官员是傻子,你……”
不对,严暮从不做蠢事。果然,这时严暮贼贼笑了一声。
她想问,但严暮搂着她,让她赶紧睡觉。
“你看你都瘦了,等回京了,定要好好补补。”
柳云湘靠到严暮怀里,长长舒了口气,既严暮有了主意,她也就不担心了。
“燕州的事解决好以后,我想去一趟扬州。”
“为织锦坊的事?”
“嗯。”
“我陪你。”
“你还要回盛京交差,放心,我不会去太久的。”
翌日,柳云湘起的有些晚,等她梳洗好出来,见高员外坐在厅堂里,正捧着那些账册一个劲儿的摇头。
“殿下,一百万两啊,要花干净,还要不留痕迹,这太难了。”
柳云湘闻言便知道了,严暮要高员外来做这个假账,他是商人,这个本事多少还是有的。
“谁让你做的不留痕迹了?”严暮挑眉。
“殿下什么意思?”
“李淮七年前是燕州府台,他在任的三年一力揽下建造行宫的工程,用多加的三成税凑足了建造行宫所需全部花费,是吧?”
高员外点头,“是这样的。”
“我要你将这一百万了花到账册上,但要留下痕迹,稍一细查行宫这笔账上。”
“啊?”
“也就是说李淮在那三年并没有凑足建造行宫所需的银两,留下了很多窟窿,而杨贺是为了补这些窟窿才贪了这一百万两。”
高员外听到这儿,一下明白了严暮的意思,当下开始擦冷汗。
“殿下,您、您这是往皇上跟前泼脏水啊!”
“只有这样,皇上才不会让人往深里查。而杨贺是为皇上收拾烂摊子,忠心可鉴,皇上自然不会再杀杨贺。至于这笔糊涂账,反正李淮死了,都推到他身上就是。”
高员外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但身子有些抖,大抵被严暮的胆大妄为给吓到了。
“只是要做好这笔假账,着实也不简单,要留有痕迹,又不要太刻意。”高员外顺了顺自己的八字胡,灵机一动,“倒是有一人……不对不对,她肯定不会帮忙。”
“谁?”
高员外犹豫了一下,道:“我妹子,落霞绸缎庄的老板娘,她可是做账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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