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是女子远嫁异国,离开亲人,离开故土,若所嫁非是良人,到时就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哪个女子不怕,可秦飞兮没有说过害怕,更没有逃过。
她觉得这是她的责任,毅然扛了起来。
“傻丫头,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没有这么简单的。”
“所以七嫂是对我的美色没有信心?”
柳云湘扑哧笑了,“那行吧,不过安妃娘娘知道吗?”
“我给她留了一份信。”
“好,不过这一趟,你得听我的,不能乱跑。”
“一定!”秦飞兮开心道。
坐上马车,一行人继续往北走。
过凛州的时候,肖蒙迎的他们。他原是燕州督军,但因为秦飞时掌控中原军,不多久就将他调任凛州做督军了。
这凛州紧靠镇北三州,再加上东北的鲁州,两州成为镇北接通盛京的要塞,而肖蒙和沈云舟都是严暮的人。
所以这一行往北,走在镇北王府的势力范围内,还是很安全的。
走了二十来日,终于到了雁归城。短暂修整了一日,他们接着出发镇北关。
“太子妃,昨日几家牧民在关外放牧,被一伙北金军给围住了,有一家四口被杀,还有三位妇人被抓走了。”一将士跟柳云湘禀报。
柳云湘听到这消息,眉头紧紧皱起,难怪魏天没有在雁归城迎她,当时她就觉得可能出事了。
“魏将军呢?”
“就在关口。”
“你引我们过去。”
柳云湘、秦飞时他们一行无人跟着几位将士去了镇北关关口,路上秦飞时跟柳云湘说:“顺亲王应该已经得到长宁被杀的消息了。”
柳云湘眯了眯眼,“两国之间再小的摩擦都可能酿成大祸,他这样做一方面为长宁出气,另一方面也能看出来北金朝廷与大荣结盟的意愿并不大。”
“南晋和北金隔着一个大荣,火没烧到自己门上,他们自然不急。”
“而且冷雨霰登基不久,君臣未必同心,所以与大荣结盟共同对抗南晋,他心里多少也没底儿。”
二人说这话就到了关口,见魏天守在那儿,柳云湘等人下了马。此时镇北关大门开着,将士们正抬着尸体往里走。
看到柳云湘,魏天忙上前行礼。
“魏将军,不必多礼。”
柳云湘抬手,“魏将军辛苦了,有你在镇北,殿下和本宫才能安心。”
“殿下和太子妃信任属下,属下定不负所望。”
柳云湘点点头,再看那些尸体,“这边是昨日被北金军杀死的那一家四口?”
“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孩子都没放过?”
“可不是,一帮畜生!”魏天咬牙道。
柳云湘走上前,正要撩开白布,魏天忙阻止。
“太子妃,您还是别看了。”
“没事。”
柳云湘深吸一口气,撩开白布,见是一妇人,两侧脸颊青肿,还留着巴掌印,头发散乱。察觉到不对,柳云湘又往下撩了一点。
女人衣服散乱,前面青一块紫一块的,见此柳云湘猜到发生了什么,愤怒一下冲上脑门。
“两国即便打起来,也不该牵连无辜百姓,尤其妇孺,他们竟……竟这般卑鄙无耻!”
“太子妃,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这就带兵冲了他们军营,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魏天恨声道。
“杀!”
“杀!”
“杀!”
旁边将士们齐声喊道,柳云湘望过去,见将士们一个个都是满脸悲愤。
柳云湘也恨,但她知道不能冲动。当下压了压手,让将士们安静。
“我知道你们都是奋勇无畏的,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只为保护大荣百姓。但眼下这个局势,我们不能与北金打,那样只会让更多百姓遭难。当然,我们也不能忍下这口气,杀我们百姓的人,不论他是谁,都必须拿命来偿!”
朝中局势,魏天是知道的,他让将士们别冲动,又命人将尸体带回去好生安葬。
“眼下最紧迫的是他们还抓走了三位妇人,我们的探子去探,那三位就被绑在他们军营前面,这大热天的,恐怕扛不了多久。”魏天叹声道。
柳云湘沉眸思量了片刻,道:“顺亲王绑了那三位,无非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我便如他的意,亲自去一趟他们军营。”
“太子妃,万万不可啊!”魏天急了。
“当然,我不会贸然前往,咱们得好好布局,既能救人,又不能引起大规模冲突,还能让他们交出杀人的罪犯。”
秦飞时站在一旁抱着双肩,啧啧一声,“你有多大本事,你自己不知道?”
柳云湘侧头瞪他,“我有多大本事,我当然知道,你有多大本事,我也知道。”
秦飞时眉头一挑,“少算计我!”
“想多了吧,我只是想让你发挥所长。”
“什么所长?”
“用毒于无形啊。”
当天安排了一番,翌日一早,柳云湘和秦飞时就出关去北金军营了。
走了半日,远远看到北金军营的营帐,也看到了那三个被绑在木架的妇人。
“万一那顺亲王被杀女之恨冲昏了头脑,上来就砍你,我可没有办法,只能自保。”秦飞时道。
柳云湘呼出一口气,“有时候明知危险,也得淌一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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