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霏儿嚷道:“我不走!我还要放花灯呢!”
“子衿,冯铮,你们二人送王妃回府!”
“是!”
子衿和冯铮将拓跋霏儿架了起来,离开人群,朝肃平王府方向过去了。他们身后还有侍卫跟着,于是故意在胡同里绕了几个圈,将那些侍卫给甩掉,而后匆忙来到城门前。
因今夜城中有表演,城门大开,城内外百姓来来往往,很容易混进去,不让守卫察觉。
“这是盘缠,我们家姑娘给公主您准备的。”
城外,张琪将一袋金银递给拓跋霏儿,同时将一匹快马的缰绳也递了过去。
“一百里外有一家天云客栈,您在天亮前一定要赶到那里,乔装打扮后跟着商队往西走,途中可保您安全。”
拓跋霏儿点头,“原来柳姐姐早就安排好了。”
“还有呢,我们的人会在西越往大荣的关口接应殿下,请您一定将这话带到。”
“我知道了,放心。”
送走拓跋霏儿,张琪点燃蓝色烟花。
柳云湘站在湖边看到蓝色烟花绽放,当下松了一口气,再看手里的莲花花灯,她笑着蹲下来,将之放到了湖里。
“乞巧节放花灯,大家都会许愿和爱人白头偕老,本宫也一样,希望他平安回家,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陆长安沉了口气,“以梁王暴虐的性子,说不定他已经被杀了。”
“我信他还活着,也信他一定能回来。”
陆长安再看那花灯,嘴角弯起,“你看它熄灭了?”
柳云湘站起身,“还真是。”
“所以你许的愿,不可能实现了。”
“那大抵是因为这花灯是肃平王你买的,罢了,天意又如何,本宫更信人定胜天。”
说完,柳云湘朝着彩云楼去了。
歌舞表演正在进行,一老妇人突然跑上前,朝着彩云楼的方向跪下,高声疾呼,“太后!民妇儿子失踪了!求太后可怜民妇,帮民妇找到儿子吧!”
这老妇人打断了歌舞表演,因此彩云楼上所有大臣和内眷都看了过来。
侍卫忙上前要拉走那老妇人,老妇人一边反抗一边大喊,百姓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柳云湘走到露台前,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侍卫上前禀报说是这老妇人丢了儿子,请太后做主给她找儿子。
“放肆!太后跟前,岂容你这泼妇叫喊,将她拖出去!”薛和松跑下来彩云楼冲那些侍卫喊道。
“太后,求您帮帮民妇!民妇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老妇人就是李老太,她得柳云湘吩咐,今夜来彩云楼喊冤。她也委实没有办法了,只能相信太后能为她家讨回一个公道。
“拖出去,杖打三十!”薛和松又喝一声。
“放开那老妇人!”柳云湘站在露台上怒喝一声,“薛大人好大的威风,本宫还没有发话,你先做主了!”
薛和松自然不怕太后,但还是要给面子的。
“臣不敢。”他轻飘飘回了一句。
柳云湘冷哼一声,再看那老妇人,问她儿子失踪多久了。
“一年了。”
“一年啊,很久了,可曾报官?”
“官府找不到,也就放弃了。”
百官和官眷不认识这老妇人,只道她儿子丢了,官府也给找了,她再求太后有什么用。这种事太多了,若人人都来求太后,太后管得过来么。
他们不认识老妇人,连薛和松和他夫人也不记得这老妇人了,与旁人一样的态度。
柳云湘揉了揉额头,假装不耐烦,道:“京兆府府尹可在?”
新上任的京兆府府尹许元成上前,“微臣在。”
“这案子交给你们京兆府了,帮老人家找找她儿子吧。”
“是。”
那许元成应下,而后吩咐官差上来带上老妇人先行离开了。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人在意,大家继续欣赏歌舞,收听八卦。
京兆府门前,那许元成让官差打起灯笼照亮那老妇人的脸,仔细一辨认,他终于想起这老妇人是谁了。
“李老太,我们官府已经尽力了,找了三个月,一点线索也没有。你说你,怎么还告到太后跟前了,实在不懂事。”李元成皱着眉头道。
李老太哭了起来,“我儿是死是活,你们总得给我一个话吧?”
“找不到!不知是死是活!”
“我儿啊!我苦命的儿子啊!”
那李老太干脆往地上一坐,嗷嗷的哭了起来。
李元成揉揉额头,太后既然吩咐了,京兆府就得动一动。只是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这里面的事,这人啊就不能找到,找到了就是一桩命案!
“大人,咱们干脆装装样子,回头禀明上面,说找不到就是了。”一官差提议道。
许元成叹了口气,“若太后怪罪下来呢?”
“这……”
“所以得找一个人顶黑锅。”
“大人说的是?”
许元成捋缕胡子,“你去将李重叫来,当初就是他负责李家的案子,因为办案不利而被贬职,成了捕头。当时他找不到那李响的尸体,一年过去了,他定然还是找不到。若太后怪罪,将他推出去顶罪就是。”
李重在自家院子里左右徘徊,许久终于等到京兆府的官差来喊他,让他给李老太找儿子。
那官差走后,李重啧啧一声,“太后真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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