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我们被发现了!”
柳云湘冲刘宁点了一下头,让他别慌。而这时那许山长也追了来,如许夫人一般,他头发也花白了,满脸皱纹,身子都挺不直了,确实一脸奸诈猥琐之相,哪一点像是饱读圣贤的文人。
“抓住他们!谁都别想逃走!”
而见姐弟俩躲到了一人身后,这许山长才看到柳云湘。
他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谁?”
许夫人出来了,看到这情形懵了一下,而后跑到许山长身边,小声跟他说了几句。
许山长打量了柳云湘两眼,狐疑道:“我明远书院与你半山书院素无来往,再者我纳妾也没多少人知道,你怎么会来送贺礼?”
“你……”许山长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刘家姐弟,猛的想到什么,眼睛瞪大,“这刘宁是你带进门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面对怒火滔天的许山长,柳云湘只淡淡的笑了笑。
“一句话,我要带走刘宁的姐姐,许山长最好不要拦着。”
“哈,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今日便是你夫君来了,他又算什么东西!”这许山长气得吹胡子瞪眼,已经顾不得形象了,“我姑且念你年轻不懂事,带着你的学生赶紧走,将我的妾室留下,今日之事,我便当没有发生过!”
“许山长,你这么大年纪了,强迫人家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你!”
“这事传出去,不好听吧?”
许山长咬牙,“我纳妾合情合法,她家也是同意的,我怕什么丢脸!而你,你私自闯入我家,意欲带走我的人,我若是报官的话……”
“那就报官啊!”柳云湘打断许山长的话,冷哼一声,“我正想问问官差,许山长承诺刘家,只要将刘家女儿送给自己当小妾,他就同意刘宁转入明远书院,这样的行径,算是以权谋私吗?算不算道德败坏?辱没有辱圣贤?”
许山长瞪大眼睛,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却一句话说不出。
柳云湘冷笑,“哦,对了,刚许夫人还跟我说,您堂堂一书院之长,桃李满天下的人还在外面养着一娼妇。”
一听这话,许山长那脸立时就黑了,他转头瞪向许夫人。
许夫人忙摆手,“我、我没说,我只是……认错人了。”
“啧啧,朝廷命令禁止官员狎妓,以此为标榜和风向,读书人也以狎妓为耻。万没想到啊,咱们的许山长,多德高望重的人啊,竟然私下里是这幅德行。”
“你这个贱人……”
“许山长!”柳云湘脸色冷沉,“你最好掂量一下,该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
许山长瞪着柳云湘,紧紧咬着牙,恨得几乎要将一口牙给咬碎了。
“这里是我家!”
“除非许山长有胆子把我们都杀了,不然您做的这些恶心的事,可就包裹不住了。”
许山长到底是年纪大了,又气得够呛,竟觉眼前发黑,往后踉跄了一步。
“老爷!”管家忙扶住他。
许山长正满腔怒火,一把将那管家给推开,而后他再看柳云湘,一口气一口气的往下压,等终于压下去了。
他一挥手:“打开门,放他们走!”
管家不敢说什么,忙命人打开门,又好言劝柳云湘赶紧走。
这里是竹水县,柳云湘知道事情闹大了,对自己没有好处,因此没再说什么,让刘宁带上他姐姐往外走。
可这刘家姑娘却不敢走,“若是这样回家,爹会打死我的。”
“姐,有我在,我不会让爹打你的。”
“可……”
“快走吧。”
刘宁强拉着他姐姐跑出许家,柳云湘跟在他们后面。等他们一出门,许家大门就在他们身后重重的关上了。
柳云湘嗤笑一声,要不是这许山长做了很多亏心事,她也不会这么顺利把人带出来,只是得罪了他,必定会惹来一些麻烦。
“刘宁,先将你姐带回书院,等你爹找上门来再说。”柳云湘道。
听到这话,刘家姐弟连忙向柳云湘道谢。
这边许山长怒斥了许夫人几句,愤愤的回了后院,许夫人不敢还嘴,也是一肚子火气。这时她又想到柳云湘带来的贺礼,想着也算是一种弥补。
回到厅子里,她让管家打开装贺礼的木箱子。
管家上前,刚打开盖子,一股臭气扑面而来。他呛得忙捂住鼻子,再仔细一看,不由的有骂人的冲动。
“夫人,是一碗臭豆腐。”
回山的路上,刘宁止不住笑,说那碗臭豆腐是他奶奶的宝贝,已经腌了一年多了,那臭气能把人给熏晕了。
刘宁自顾自说着,十分轻松自在。倒是刘宁的姐姐一直低着头,心情沉重。
柳云湘上前,拍了拍她肩膀。
“若刘宁是块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的,明远书院也好,半山书院也好,最最重要的还是他要刻苦。你虽是他姐姐,但也不该为他牺牲自己,你没有这个义务,你父母也没有这个权利。”
刘家姑娘低着头,语带哭意:“我爹说我唯一的用处就是某一日能帮到弟弟。”
“你爹偏心狭隘,他大错特错。女子有女子的价值,从来不是依附男人的一件工具。”
“可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
柳云湘呼出一口气,这话还真把她问住了。
大荣的女子,其实不光是大荣女子,其他国家也是,女子生来就要学着伺候男人,依附男人,继而遵从男人,靠男人养着,靠男人施舍。就像刘家姑娘问出的这句话,她什么都不会,脱离了男人,她该怎么活?
或许是做粗活,勉强能养活自己,可这就是女子的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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