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打战没得说,可有一样,此人生性好色,听说哪里有美女,就算想法设法也要把美女弄到手,就在吴玠给岳飞送美女不久(1139年6月),他没有死在抗击金兵的战场上,而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死时年仅四十七岁。《宋史•吴玠传》记载:“玠晚节颇多嗜欲,使人渔色于成都,喜饵丹石,故得咯血疾以死。”意思就是:吴玠晚年喜欢纵欲,派人从成都物色美貌女子供自己享乐,时常吃助兴的丹药,最后因为丹药过量咯血而亡。
说到吴玠好色而亡,多少有些冤枉。其实,不得不说这是吴玠的一种政治智慧。因为,自北宋建立以来,一直重文轻武,武将达到一定高位后,就会遭到无端的猜忌,甚至得不到好下场,宋仁宗时期的大将狄青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所以,吴玠只能顺应当时的政治环境,比如:张俊贪财,韩世忠贪田产,吴玠贪色;唯有岳飞既不贪财,也不贪色。吴玠这么做,也是善意的提醒,可是,岳飞率性而为,刚正不阿,与当时的政治环境格格不入,这是他遇害的另一个诱因。
撇开闲话不说,单说岳飞看到吴玠送来的贺礼,原来是两位美貌女子,岳飞连轿子都没让她俩下,就让吴玠的手下直接将女子带回,完璧归“川”,只给吴玠写了一封贺信,算是对吴玠的感谢,也是对吴玠开府设衙表示祝贺。是年六月,吴玠因服食丹药过量咯血而亡,一代猛将就这样死于非命。
岳飞得知吴玠去世的消息后,一边派义弟黄佐前去仙人关吊唁,一边逐自伤感。就在此时,结义兄弟杨再兴从韩世忠处归来,告诉岳飞,韩世忠答应:暗中布防,逐次进兵。得到这个消息,岳飞一扫心中阴霾,思虑如何向北推进。
说起逐次进兵的事,还要从韩世忠劫杀金使时说起。去年底,金宋签订和议后,对于力主抗金的岳飞、韩世忠、吴玠等人来说,心中愤愤不已,纷纷上书力排和议。可是,以秦桧为首的和议派与高宗沆瀣一气,还是与金人议和。
今年一月,宋向金一次性赔付一千两黄金。得知消息的韩世忠打起了算盘,若是派人劫杀金使,抢夺一千两黄金,即能平白夺得一千两黄金,而且还能震慑金人。所以,韩世忠派遣自己的第三副将郝拼,领十几名手下,身着百姓服饰,头扎红巾,冒充大宋义军,抢夺成功后,将所有罪责推到匪军身上,让朝廷查无实据。
对于劫杀金使来说,郝拼并无二话,可有一样,若是丢了一千两黄金,陪同金使的宋朝给事中韩肖胄就会罪责难逃。而韩肖胄与郝拼恰恰是儿女亲家,他将这个消息告诉韩肖胄,韩肖胄与金使绕开淮东,由淮西而返,让韩世忠抢夺黄金的事情落空,气得韩世忠追杀郝拼,吓得郝拼丢下全家老小逃往岳飞军中,寄望于岳飞替他说情。
得知郝拼逃跑的原因后,岳飞也不赞同韩世忠的做法,让郝拼安心留在营中,并从郝拼的口中得知,韩世忠悄悄将人马向北推进,已经过了淮水。
心中憋屈,无所事事的岳飞,听说韩世忠的人马向北推进,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法子,所以,在自己脱不了身的情况下,让义弟杨再兴秘密前往韩世忠军中,一是替郝拼求情;二是与韩世忠协商共同逐次进兵事宜。看在岳飞的情面上,韩世忠放过郝拼全家,让郝拼留在岳飞营中;答应岳飞共同推进。
张通古从淮东绕道淮西,看到宋军已经到达伪齐的领地,对韩肖胄道:“我朝天子割让土地给南国,使你们获益,南国应当考虑图报大恩。现在却设置守军,你们自己造成要动兵戈的嫌疑,如果我朝兴师问罪,你们将拿什么言辞答对?江左尚且保不住,何况河南、陕西呢?”
韩肖胄听罢很惶恐,说:“敬听尊命!”立即将张通古的话写成奏报,驰快马如实向高宗赵构禀告。赵构当即命令罢去守军,岳飞退守鄂州,韩世忠退守淮东,刘琦退守庐州。
要说高宗赵构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军中武将抢地盘。古往今来,军阀混战,诸侯争霸,争的就是地盘。抢夺的地盘越大,民众越多,财富越大,实力就会越大;地盘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不臣之心,所以,赵构看了韩肖胄书札后,后心直冒凉气,这件事由韩世忠挑头,所以,绍兴和议后,第一个罢免兵权的就是韩世忠,赵构想拿韩世忠开刀,并将这件事告诉岳飞,岳飞为了还当初搭救郝拼这个人情,将高宗对他的不满告诉韩世忠,为人老辣的韩世忠自动请辞兵权,因此躲过一劫,岳飞加之柔福帝姬一事,惹了韦贤妃的腥臊,岳飞成了替罪羊,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张通古到达上京,详细地向完颜宗干禀报出使情况,并且说:“趁宋军的布置还没完成的时候,我们就应当马上讨论如何收复河南”。完颜宗干高兴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此后,张通古又出任参知行台尚书省事。金人一边与宋和议,自喘平复,将息人马;一边磨刀嚯嚯,时刻备战。而高宗赵构与秦桧一党还在为和议成功而沾沾自喜。
根据绍兴八年十二月宋金达成的和议,金国将河南、陕西大部分土地归还大宋,宋朝承认金为正朔,向金称臣,岁贡银绢五十万匹两。随后陕西、河南官员除部分随金军撤至河北外,大部分官员重新归顺宋朝。
陕西五路张中孚(永兴军路)、张中彦(秦凤路)、关师古(鄜延路)、慕容洧(熙河路)、赵彬(泾原路)原本都是宋军将领,在富平之战失败后投降金人;金人奉还陕西后,慕容洧觉得这样复来返去,非大丈夫行径,所以,在其他四人上书待罪后,他不肯归宋,逃到宋与西夏的边境,占山为王。
高宗赵构对复来叛将没有苛责,因为,自登基以来,复来叛去的文武官员颇多,也是靠着这些人支撑到现在。倒是秦桧对他们很不放心,在高宗面前说:“陕西诸将既叛复来,缓急金人败盟,难以责任。”意思是说:这些叛将因为金宋结盟,不得已才归顺朝廷,对于这样的人不可重用。于是,朝廷一面给他们升官,一面召往临安,罢去实职,并调川陕宣抚司诸将代镇陕西诸路。
经过数月酝酿,直到绍兴十年三月底,朝廷才任命:永兴军路经略使、节制陕西诸路军马郭浩;秦凤路经略使吴璘;熙河路经略使孙渥;环庆路经略使范综;代管鄜延经略司公事王彦(此王彦非“八字军”王彦,此时,“八字军”王彦已去世一年),此外利州路安抚使田晟移驻渭州,原熙河经略使杨政接替田晟,回防汉中。吴玠病逝后,主持川陕军政的是宝文阁学士、川陕宣抚副使胡世将,驻汉中与陕西交界之地河池。
川陕诸军正式番号为行营右护军,共有精兵八万余人,其中五万分驻陕西各路,三万留守汉中各处关隘,而归降陕西诸军人马虽有十三万,正如胡世将上书所言:“陷伪以来,多失训练,甲器不足,伪将皆无相敌之意,万一有警,只是投拜。”也就是说此时川陕宋军虽然有二十万,但能够打战的只有吴玠留下的人马,为数不足一半。
绍兴九年七月,骄阳似火,无战可打的岳家军,除了练兵就是喝酒,二爷牛皋和四爷董先的心中快要憋出鸟来。实在无可事事,牛皋对董先言道:“兄弟,整日里这样练兵喝酒,甚是无趣,不如俺俩到大哥和杨兄弟营中走走,看看他俩在干啥?是不是也像俺们一样,憋出鸟来了?”
董先道:“着啊!俺们去看看大哥和杨兄弟,就算是喝酒也是人多热闹啊!”说着,二人偏腿上马,直接来到张奎所在的骑兵营。二人尚未进营,只见张奎的营寨内,烟尘滚滚,喊杀阵阵,疾劲的马蹄声响彻营外。只见张奎未罩铠甲,手持一柄长柄巨斧,摧马驰骋,所过之处,皆用巨斧将眼前的稻草人脑袋砍烂,紧跟在后面的一千骑兵也是手持巨斧,如法炮制,长柄巨斧砍在稻草人身上,有的稻草人的脑袋被砍的稀烂,有的巨斧砍中稻草人前胸,但无一例外地变得稀巴烂。牛皋、董先感到甚是纳闷:骑兵不都是用砍刀杀敌吗?如何都用巨斧?
冲在头前的张奎看到牛皋、董先来了,他示意副将继续操练,他崔马来到二人面前,调侃道:“今天是什么香风把二位兄弟吹到俺这里来了?请!快请!”牛皋一拨撸脑袋道:“大哥,香风没用,臭气倒是不少,而且都是从临安吹来的,可让人憋屈了!”
张奎哈哈大笑道:“牛兄弟恐怕又是手痒痒了,三年没打战了,可不憋屈坏了。来来来!抡起你的锏,砍一砍稻草人,也能扎巴一下手痒啊!”“那多没意思!哎!对了,大哥,你的骑兵咋不使用砍刀,都用上斧子了?”牛皋忽然调转话题道。
“二位兄弟,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是岳太尉专门让黄先生设制出来的,说是金人历来不怕宋军的薄刃砍刀,就算砍中了,也不会将金兵杀死;巨斧就不一样了,只要砍中,不死也得脱层皮,立即失去战斗力。”张奎侃侃而谈道。
“是啊!只要被巨斧砸中,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好!这样的铁骑兵厉害!”董先挑着大拇指道。“嗨!这都是你岳大哥想出来的法子,俺就照着练就是了。”张奎回答道。
“好!大哥,啥时候俺老牛要保命的时候,大哥一定要带你的铁甲骑兵救援俺老牛。”牛皋调侃张奎道。“牛兄弟用不着大哥救援,就你那傻大黑粗的模样,往阵前一杵,吓也得把金兵吓死。”张奎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说笑之间,从营外驰来数匹战马,为首之人正是岳飞,身后跟着汤怀、王贵、张显、吉青、赵义、杨再兴、郝晸、高仲、孙千、孙万、张宪、岳云、何元庆、付天亮、狄雷等人,风尘仆仆进入张奎的军营。牛皋、张奎、董先三人赶紧迎了上去,只听牛皋扯着嗓门喊道:“大哥,是不是要打战啦!让俺老牛打先锋,俺牛黑子的手早就痒痒了。”
岳飞言道:“兄弟,哪来的战打?大哥知道诸位手早就痒痒了,所以,特意来视察军营的。”牛皋看着岳飞,两眼失望道:“视察军营能顶什么用?”
岳飞道:“诸位,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筹建了一支铁甲骑兵,在大哥的日夜操练下,业以成型,今天就是把大伙叫来,就是要观看一下骑兵训练,从明日起,行营后护军要进行步骑对抗合练。合练时,骑兵左手执盾,右手以竹竿头包白灰袋;步军以木棍代替兵刃。合练的顺序是牛皋的前军、王贵的左军、张显的右军、董先的后军、杨再兴的背嵬军、张宪的背嵬军、岳云的背嵬军。步骑合练后,要从中摸出规律,寻找不足。”
众将一听,嗨!这也是一个解决手痒的好办法。牛皋咧着大嘴笑道:“俺说嘛!有好事,岳大哥第一个想着俺!”董先接过话茬道:“二哥,你咋不说大哥偏心眼呢?”
大家说说笑笑,张奎重新集结骑兵给大家演练一遍,看得大家非常兴奋,岳飞让大伙儿回来准备合练的器械。
一夜无话。第二日,牛皋领着五千背嵬军来到铁骑营,与张奎的铁甲骑兵进行对抗操练。五千人分五轮,每轮一千背嵬军对垒一千铁骑,正面掩杀,不得闪躲,冲杀一个来回。第一次冲杀过来,背嵬军身上有白灰的,自动退出对抗;骑兵被击中盾牌的,自动下马退出对抗。
擂鼓手敲响操练战鼓,双方人马做好准备,只见双方主将挥动旗帜,张奎这边的一千铁骑冲杀过来,而牛皋那边的一千背嵬军也不示弱,手持木棍迎了上去,随着马蹄扬起的尘土,以及木棒的敲击声,一个冲杀之后,双方互有“死伤”,但总体来讲,铁骑兵略占上风。
未待众人看清所剩人马,铁骑兵再一次回冲过来,背嵬军转身迎“敌”,等一个来回的冲杀后,背嵬军剩下不到半数,而铁骑兵损失更小。牛皋有点儿挂不住了,气得哇哇爆叫,指着那些退出对抗的士卒道:“你们不给二爷长脸,中午不给饭吃!”接着,牛皋一挥旗帜,第二拨背嵬军来到对抗场地。
牛皋在那边生气,张奎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让胜者站在一边,败者站在另一边,没有好脸道:“你们根本不是俺张奎带出来的骑兵,罚你们夜间加练。”说完,举旗示意第二拨铁骑进入对抗状态,金鼓铮铮,铁蹄飞扬,两拨对抗人马杀的不也乐乎,清点下来,还是铁骑占了上风,牛皋输的心服口服,张奎对自己的铁骑还是不满意,就这样,合练由前军开始,左军、右军、后军、踏白军,轮番对抗,提高了岳家军对抗金军铁骑的实战能力,也为后面的恶战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同时,根据对抗合练实战要求,岳飞又让黄佐设制出长勾枪,专门对付金人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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