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是来送礼的,可不像是来告状的。
“灵毓拜见父皇。”
宋时玥一进来就行个大礼,惊的景仁帝亲自起身搀扶,却没有扶动。
这丫头向来见自己不跪的,今日这是……
“灵毓,你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父皇,灵毓请您主持公道。”
“好丫头,起来回话。”
宋时玥前所未有的执拗道,“请父皇一定要主持公道。”
“好好好!你先起来,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宋时玥这才站起身。
她打开崔掌柜手里的盒子,拿出里面的首饰盘。
“父皇,您看!”
景仁帝疑惑的看向首饰盘,他伸手拿起玉镯,一道明显的裂痕映入眼底。
“这么极品的帝王绿怎么会有裂痕?”
“是长宁公主府的丫鬟造成的。灵毓要她主子赔偿,可娴郡主拒不认帐,还放下话,让灵毓想去哪儿告去哪儿告,谁也不能将她怎样。”
任崔掌柜再怎么见过世面,有着强大的心理,听了宋时玥的话,仍是为她捏了把汗。
这么直接的控诉,不怕惹恼了皇上吗?
景仁帝却是问道:“娴郡主,长宁的嫡女书蝶吗?”
“正是她,可惜了您给她赐的‘娴’字封号,根本就是个仗势欺人,纵容自己的丫鬟肆意妄为、伤天害理的。”
别说景仁帝,就是福公公在旁都听的震惊。
长宁公主的嫡女之所以被封为“娴”郡主,就是因为她清秀温婉,善良柔软。
怎么感觉灵毓公主说的是两个人?
“灵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书蝶现在应该在丽州。”
“没有认错。”
宋时玥故作疑惑,“父皇不知道吗?娴郡主和他大哥房世子,早已入京。”
“他们兄妹回京了,朕怎么没有得到消息?”
因为他们是秘密回京的。
宋时玥没有挑明,而是奇怪道:“他们回去没来拜访父皇吗?庆丰公可是为他们舍了不少银子呢,您不知道吗?”
“庆丰公舍银子?”
景仁帝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
福公公一瞧,乖觉得给宋时玥搬来把椅子。
这会儿她也不客气了,直接坐到椅子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细细的和景仁帝说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以及今天的事非。
宋时玥没有添油加醋,歪曲事实。
她甚至还原了两次事发当时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情节。
就因为说的惟妙惟肖,让人如临其境。
惹得景仁帝勃然大怒,“混账东西!他们兄妹无召,私自回京,还敢惹出这样的事端。”
竟然不顾及自己闺阁女子的名誉,凭空诬陷长安侯和宋顺。
“庆丰公还包庇袒护?”
宋时玥很认真的点头,“庆丰公当着众人的面许诺,必要严惩那个丫鬟,仗打五十,并且发卖。可那丫鬟今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品珍阁,完全没有受过杖刑的样子,而且依然那么的嚣张跋扈。 ”
“混账,混账,混账!”
景仁帝气的站起身,“啪”的一拍龙案。
“来人!带那个丫鬟进宫,朕要亲自问问,她是什么身份,能让庆丰公和娴郡主放过她?”
福公公刚要去吩咐,景仁帝又道:“宣庆丰公和他们兄妹进宫。还有”
瞒着他进京变罢了,还惹出这么大的事。
关键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笑话,竟然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
景仁帝面色黑沉,这是有人想让他做聋子,做瞎子。
他安插在京城各方的探子,竟然没有一人向他提起此事。
哼!有人手伸的太长了。竟然伸到了他的暗探之中。
宋时玥不知景仁帝所想,她是真的有些疑惑。
摘星楼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皇上居然没有听到风声。
奇怪啊!
“父皇,京城之中有谁会屏蔽消息?不让您知道宫外的事。”
景仁帝一顿,暗叹宋时玥就是聪明,总能一下子看到关键问题。
“你认为会是谁呢?”
“这可不好说,也许是庆丰公,也许是其他任何人,但此人必定权势滔天。”
这么有能力,恐怕身份地位只在景仁帝一人之下。
可是京城明面上,好像并不存在这样的人。
景仁帝沉默不语,心里却已有了猜测。
宋时玥看他神情,就知道景仁帝有了怀疑的对象。
但明显不是庆丰公。
会是谁呢?
“皇上,刑部尚书,户部尚书到。”
“来的正好,宣!”
刘文栋和顾玉宸一同进来,见过礼后。
顾玉宸站到了宋时玥身旁,刘文栋则是拿出奏本呈上。
顾玉宸也默默的拿出自己的奏本。
景仁帝点了点两本奏折,“这上面的内容,都是在弹劾庆丰公的吧?”
“不止。”
顾玉宸回道:“臣的奏本,还写了对娴郡主控诉。”
其实就是在弹劾长宁公主教女无方。
景仁帝明白他的意思,懒得再看。
对刘文栋问道,“那个贱婢,可有审问?”
“臣审问了。”
正如顾玉宸所说的那样,庆丰公让人打了水彤五十杖。
只是行罚的人是两个仆妇,可能是力气特别小,连血都没有打出来。
但人家的确是挨了五十仗,而且她是长宁公主的侍女,就算发卖也得等长宁公主回复。
宋时玥蹙眉,庆丰公真是个老狐狸。
这样一来就不能责怪他欺骗,包庇了吗?
不对!
“刘大人,既然形式上打过了,房大夫人为何说她不是水彤?而是水彤的双胞胎妹妹。”
“啊,还有这事?”
刘文栋不知道有这个出入,“莫非是那个丫鬟在撒谎?可她承认了自己是水彤。”
景仁帝生气道:“不用搞得那么扑朔迷离,朕已经宣召了庆丰公等人,待会儿就问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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