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书蝶刚要反驳,景仁帝已经说道:“长宁是有担当的。”
“舅舅,那可是两百万两银子,凭什么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房书蝶紧握着双手,指甲都抠进了肉里,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控制住情绪。
可即便这样,她语气中的不服,不甘,不愿,也带了能让人能够察觉的戾气。
宋时玥怼她,“娴郡主,我们可没有耍赖,说好了是一百万两就是一百万两,顶多算上你延误赔偿时间的利息。”
“你……”
“你还要耍赖,依然不肯认账吗?”
“你……”
“你不用急,我不找你,找长宁公主要账。”
“你……”
房书蝶忍不住要发怒了,又强迫自己压下怒气,柔弱的说道:“灵毓,我们也算是姐妹了,就不能少算一些?”
“郡主千万别乱说话。我们什么时候是姐妹了?”
宋时玥嘲讽道:“我夫君可就我一个妻,他还发誓此生就只娶我一人,绝不纳妾。”
“夫人说的是,为夫只愿与夫人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玉宸立刻借机表明心思,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情真意切。
只有宋时玥感谢他的配合。
房书蝶咬咬唇,“你误会了。”
“怎么会?据我所知,我娘也只有我一个嫡女啊,莫非你不是长宁公主亲生的吗?”
景仁帝摇头,这丫头越说越不像话了。
“灵毓,书蝶的意思是,你是朕认的义女,她是朕的外甥女,你们也算是表姐妹。”
“这样啊,灵毓还以为,她还期待想要给夫君做小呢。”
“为夫不会纳妾的。”
顾玉宸再次坚决的表明态度。
景仁帝确是皱起了眉头,灵毓不会随便说话的,她这话里有话,难道书蝶对玉宸有什么非分之想?
景仁帝打量房书蝶的神情,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倪。
简直混账!堂堂郡主竟然想给人做小。
房书蝶感受到景仁帝的目光,机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都说是误会了,本郡主从没有想过。”
房书蝶睁着眼说瞎话。
宋时玥可不惯着她,“真是误会就好了。希望郡主记住今天的话,千万不要知三当三。”
三?什么意思?
顾玉宸失笑,帮她解释,“夫人是说,不要上赶着做妾。”
“哼!顾大人想多了,娴郡主身份金贵,绝不会与人做妾。”
庆丰公不得不开口帮着房书蝶,不然又要再次将老脸丢尽了。
景仁帝压下心中不满,对庆丰公道: “书蝶他们兄妹秘密进京,你事先可知晓?”
“不、不知。”
庆丰公说的有点心虚,他事先是知道的英卫计划的,但不知他们入京时间。
想到这儿,庆丰公又有了底气。
“他们兄妹俩入京,直接住到了提前找的宅院。老臣是在摘星楼见到他们的。”
那个时候已经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皇上肯定会查到,应该不会怀疑到他。
只是圣心难测。
“那丫鬟肆意妄为,与书蝶管束不力有关,也是长宁御下不严,赔偿是应该的。”
“是,是应该。”
庆丰公此时嘴苦,心也苦。
皇上这哪里是在说长宁公主御下不严,根本是在指责他这个做祖父的,没有做到约束。
“庆丰公,觉得赔偿一百万两白银合理吗?”
“合……合……”
庆丰公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违心的两个字。
“你若觉得不公道,朕可以宣内务府造办处的司监,来帮你鉴定,那套玉饰是否值那些银子。”
“臣……”
庆丰公开始牙疼,头疼,全身的肉都在疼。
皇上这是要让他赔偿吗?不该等长宁公主回京后再议吗?
一直当透明人的房大夫人突然开口。
“皇上,请人鉴定真实价值,是您给公主的公道。
但此事应该让公主知晓,她是否愿意赔偿,又该赔偿多少?不是我等能够做主的。”
庆丰公听了,眼神闪亮。
“是啊,皇上。一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得让公主知道来龙去脉,详细的缘由。”
房书蝶知道祖父上次已经赔了不少,这次再让他一个人全部拿出,是不可能的。
可是母亲,会认吗?
难道祖父是想将责任推到母亲身上,期望皇帝舅舅能够放弃追究吗?
房书蝶悄悄的打量景仁帝的神色,没有发现他有半点要偏袒的意思。
等等,皇帝舅舅一直就没有偏袒她,而是在偏袒宋时玥。
想明白了,房书蝶垂下头,遮掩眼中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可恶的女人,能够嫁给顾玉宸?凭什么她能够得到皇帝舅舅的偏袒?
宋时玥,你该死!
景仁帝看看房书蝶的发顶,以为她是知道错了。
“来人,传旨俪州,召长宁公主速速回京。”
庆丰公长呼口气,只要公主回来,万事皆有可能。
他派出去的人应该已在路上了,可以早一步将事情经过告诉公主,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景仁帝瞥他一眼,“庆丰公,这一去一回时日颇长。这现在就让人来当面鉴定,你和房大夫人做个见证。”
“是!”
庆丰公的头皮再次发紧,就不能等公主回来再品鉴吗?
很快造办处的司监被宣进养心殿,一同来的,还有工部丁侍郎,他精通各种矿石的鉴别,尤其是玉器宝石。
“庆丰公、房大夫人,你们对他二人来鉴别玉饰的价值,可有异意?”
“没……”
房大夫人刚想说没有,庆丰公却道:“皇上,臣斗胆,向皇上请求,请礼部尚书一同鉴别。”
“周茂?”
“正是,周尚书对玉石颇有研究,了解甚深。”
“准了!”
景仁帝答应的痛快,眼睛却在询问宋时玥。
他担心宋时玥的太高了,最后会希望落空。
宋时玥也犹豫了,她也不清楚竞拍结果会是多少?
顾玉宸悄悄握了握宋时玥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个“安”字。
宋时玥顿时笑了。
有顾玉宸在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景仁帝正好捕捉到她的笑容,这丫头胸有成竹,他心里也踏实了。
在所有人等待礼部尚书的时候,丁侍郎和司监已开始品鉴。
等礼部尚书周茂赶来,两人已经品鉴完,并有了评价。
景仁帝说道:“先莫说出来,但周卿鉴定后,再一同写出来。”
庆丰公等人闻言,皆表示赞同。
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等候。
距离京城百里之处的向阳镇,一队豪华的车队缓缓启动。
“水红,吩咐下去,今晚不进京城,我们在城郊别院住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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