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玥等人没有执意追空水彤挨板子却未受伤的事,可不代表朝臣能放过。
大家都憋着气呢。
如果随便一个王孙贵族家的丫鬟,就能诽谤陷害朝廷的官员。
那臣官们还能在外行走吗?
所有人都担心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毕竟谁能不在外应酬呢?推杯换盏之间,难免喝高了。
若是有什么行为不妥,岂不人人都要担心,会成为下一个长安侯或是宋顺?
厚厚的奏本,长宁公主看了不少时间,看的特别认真。
却不是为了要了解事情的经过,而是为了将每个字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记恨于田大人。
小小的御史,竟敢揪着她公主府的人不放。
“啪!”
重重的合上奏本,长宁公主随手就要扔回地上。
福公公眼疾手快的接住,景仁帝勃然大怒。
“混帐!长宁,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皇兄可还记得我是你的皇妹,还是嫡亲的皇妹?”
长宁公主性子一贯娇纵,这些年又在自己的封地待着,没人能约束她,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你怎么就不能偏袒着我,却要去偏袒那个什么狗屁灵毓?”
“长宁!”
景仁帝厉喝,前所未有的暴怒,“没想到你会变得如此粗鄙。”
长宁公主被景仁帝被暴戾的神情惊住,缩了缩肩膀,不再吱声。
景仁帝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
“既然你还知道自己是大楚朝的公主,货真价实的嫡公主。就要为大楚的江山社稷着想。”
长宁公主瞪起眼,“我当然要为大楚着想。”
“那好,限你三天之内,将一百万两白银的赔偿款交付。”
“凭什么?”
“凭朕现在能废了你的封号。”
“你……”
景仁帝阴冷的眼神,让长宁公主的声音㖔进肚子里。
“朕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就凭你当年的背弃,朕就可以废了你。”
“皇兄,是皇妹错了。”
长宁公主在景仁帝的迫视下,不得不服软。
“本宫,我、我这就回去张落赔偿银子。”
“算你识相。”
景仁帝冷血的说道:“记住,朕能让你享受公主之尊,享尽荣华富贵,也能让你命如草芥,堕入地狱。”
长宁被皇上的帝王之气震慑,更被他眼底的阴鸷惊到。
“皇妹记住了。”
长宁公主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不敢再停留片刻。
出了养心殿,长宁公主脸色一沉。
果然,皇家无兄妹,更没有亲情。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顾念。
她的心腹随侍上前悄声问道,“公主,我们是出宫,还是……”
“今日先出宫,改日再说。”
她看看延春宫的方向,很快转过头。
福公公追了出来,“公主殿下。”
“福旺,皇兄还有事?”
“皇上让奴才提醒公主,三日时间从您踏出养心殿开始。”
长宁公主闻言,一口气憋在胸腔。
福公公还没说完,“皇上还让您别忘了算上利钱。”
欺人太甚!
长宁宫主怕自己一开口,又说出什么不敬的话,默默的点头。
见福公公不动,只好努力从胸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福公公这才行礼,恭送她出宫。
长宁公主出宫,选择了经过御花园的那条路,希望能偶遇什么人。
只可惜,日正当午,妃嫔们都躲在寝殿歇凉,准备用午膳。
她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偌大的皇宫,连只虫子也没有了吗?”
随侍赶紧提醒她,“殿下,周围有暗卫盯着呢。”
长宁公主往周围看看,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
待她出了御花园,另一边的园门后,走出两个人。
彭贵妃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紫嫣,她希望在这里遇到谁?”
“奴婢不知。”
紫嫣不禁懊悔道:“早知道她有想要见的人,刚才就不该听路公公的话,将出宫的路清理。”
“无妨,长宁多年不曾回京,必是要再进宫的。我们总会知道她最想见的人是谁。”
长宁公主的确性情娇纵,但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城府最深的。
就连皇上也不清楚她这个皇妹的真实心情。
“娘娘,当年的事,您还不愿意和皇上坦言?”
“没有必要了。”
当年皇上不愿相信长宁是个恶毒的人,如今皇上见识到了长宁嚣张跋扈的一面。
她此时再提,会有落井下石之嫌。
“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
时玥曾说过,女子当自立自强,她本身也不是非得依附男人的菟丝花。
而如今,皇上对她是万般信任和疼宠。
整个后宫都在她的控制内。
长宁竟然说皇宫乱,奴才们无人管束。
她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御人有术。
“即刻派人给长宁公主下帖子,她不懂礼数,可不代表咱们不知。”
既然回来了,就别想离开了。
想到她刚才的左顾右盼,彭贵妃心思一转,也许,长宁就没打算再回俪州。
“你让小豆子几个,给福公公露个话。”
“娘娘,露什么话?”
“长宁公主似乎在找什么人?”
“好,奴婢先送您回长春宫。”
不多时,余怒未消的景仁帝,就听到了福公公的疑惑。
“奴才瞧着,长宁公主似是要见什么人?”
“她要见谁?”
“奴才不知道,只是刚才追出去时,发现公主在看延春宫的方向,出宫时特意挑了御花园那条路走,走的特别慢,还举目四望,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等什么……”
能等什么?难道是宫里有人和她私下有联系?
那她这次突然回京的目的,就值得探查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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